</dt>
&esp;&esp;只是可憐了儀姐兒嫁入程家,還要顛來倒去地折騰。往後待她與睿兒成了,他便尋些其他地方來補償她。
&esp;&esp;程行秋靜默了會兒,“我已說通了長公主,她答應了可以叫泠泠做我的妾。”她本就是他的妻,叫他如何讓與旁人,就算那人與自己有著嫡親的血緣。
&esp;&esp;“那你可問過儀姐兒的意見了?”程老爺正言厲色,兩手搭在扶手之上,出口之語,大有不容置疑之意。
&esp;&esp;他急切道,“泠泠自是——”
&esp;&esp;“可備了筆墨?”她淡聲道。
&esp;&esp;一邊的婢子連忙遞上沾飽了墨的筆,阮玉儀接過,並未猶疑,便欲下筆。正落下一個阮字,手中的筆卻被程行秋一把奪過,狠狠擲在了一邊,彷彿在扔什麼咬人的毒蛇般。
&esp;&esp;“父親,關於解除婚約一事,您就不必勸我了,”他說著,拿過幾張脆弱的薄紙,一下一下撕作細碎的紙片,似乎還嫌不夠,又將一堆碎紙揉成一團,緊握在手心。
&esp;&esp;阮玉儀斂下眸,心中無波無瀾。去找世子的決定果真是對的,看樣子程行秋固執起來,連程老爺都是要妥協幾分的。
&esp;&esp;“大公子,文書可再擬,撕了多少張都無濟於事。況且事到如今,還要平白糾纏什麼。”她輕聲道,因著是垂首而說,入耳彷彿自天際傳來,不似真切。
&esp;&esp; 耳房
&esp;&esp;程老爺被這個長子鬧得有些頭疼,原還想著若是秋兒與儀姐兒能早些合離,他與長公主的親事也能早些提上日程,如今只能再往後擱一擱了。
&esp;&esp;一時間,偏廳裡的氣氛頗有些沉寂,侍立一側的幾個下人無不斂容屏氣,眼觀鼻鼻觀心,只當自己不存在了。
&esp;&esp;程行秋右手一揚,碎紙便紛紛揚揚地打著旋兒飄落,好似屋內無端飛雪,天公也嘆著錯緣一場。
&esp;&esp;阮玉儀垂眸,目光落在自己的鞋尖。
&esp;&esp;“既如此,”程老爺默了良久,方才開口道,“便寬限你幾日自行思慮,想想你的仕途,想想你那痴傻的弟弟,莫要鬧到呈訴的地步才好。”
&esp;&esp;許是為了緩和氣氛,也並不希望才失而復得的長子,由此記恨上自己,程老爺叫兩人落了座,又叫人端上點心茶水來。
&esp;&esp;他鮮少與小輩們這般坐在一塊兒只談家中閒事,不言其他,因此只大致問了幾句,便沒了話說。程行秋心中不快,自是不開口的,唯有一邊的阮玉儀,問一句答一句地應著。
&esp;&esp;話過幾輪,程行秋忽地起身,大步出了偏廳,程老爺張嘴想喊,他卻是不消多時,便不見了身影。沒了程行秋,翁媳兩人自是需要避諱著些,也就不便多呆了。
&esp;&esp;阮玉儀淡施一禮,告了辭。她緩步邁出了門檻,守門的小廝見是她,規規矩矩行了一禮。
&esp;&esp;正是日頭高掛之時,為避著些陽光,兩個挨著簷下走著。木靈緊跟在她的一側,撇嘴道,“這大公子如此行徑,難道想立個平妻不成?大蕪向來沒有這個先例,他竟是有意做第一人。”
&esp;&esp;阮玉儀捏了下她手上的軟肉,壓著聲音道,“小聲些,此處還是正房,莫叫人聽了去。”
&esp;&esp;就是蕪國律法允許,昭容也是容不下她的。何況什麼平妻、貴妾,本也就是男子為了掩飾自己寵妾滅妻的行徑,生造出來的藉口罷了。
&esp;&esp;聞言,木靈一驚,四下看去,見並沒有什麼人,才算是鬆下一口氣。她轉而道,“小姐,這裡離西廂還有一段距離,您不若先回院兒裡歇著,只奴婢去尋木香姐姐便是。”
&esp;&esp;她思忖了片刻,還是放不下心,“我與你一道去罷。若是真碰見長公主,也好照應一二。”
&esp;&esp;於是兩人自是一同向西廂去了。正房前的空地寬闊,風尤為大些,撫弄得樹上的枝葉沙沙作響,凝神去聽,似乎還能聽見期間夾雜著重物撞擊的悶響。
&esp;&esp;她蹙眉頓住,轉臉問木靈,“你可有聽見什麼異響?”說話間,那動靜似乎更猛烈了,一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