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語未了,便見那西廂的婢子果真拿著兩封文書來了。木香見狀,忙侍候了筆墨來。
&esp;&esp;她起身去窗柩下的几案處,將那紙和離書展開。紙是上好的灑金宣紙,泛著些淡色的黃,如此才能保證經年不壞。
&esp;&esp;上邊工工整整謄著相同的內容,無一不是在講述他們日子過得如何好,兩人如何地相敬如賓,最後將一切原因歸結於一句“緣淺”。
&esp;&esp;阮玉儀出神地望著那些字跡。往後和離書用以示人,旁人都信了上邊的荒唐之語,只有她自己知曉其實不是這樣,那麼往後,她在程府所受的委屈,要如何道與旁人,他們才會相信?
&esp;&esp;和離雖是表面上尊重了夫妻二人的意願,可自古以來,鮮少賦予女子提出和離的權力,說到底,這門親事還是掌握在男子手中,和離不過是較休書更為體面些罷了。
&esp;&esp;因而她也知道,她能如此順利地拿到和離書,並非是她一人之力所能辦到的。只是——
&esp;&esp;見阮玉儀猶疑,一邊的梅姨娘只當她是還在意著大公子,於是安撫道,“不論是否身不由己,結果都是他先背叛了你。事到如今,何必念念不忘,既能早些斷了,對你也是好的。”
&esp;&esp;若是當初她也能能想到如今這個層面,她也不必再程府磋磨,面對一個已經無什麼感情的夫君了,何況還不只是她一個人的夫君。
&esp;&esp;梅姨娘的眸眼中染上落寞。
&esp;&esp;這小娘子是個心地好的,她不願玉儀最終也落得她這個地步,因而自是用心相勸。
&esp;&esp;“姨娘說得是。”阮玉儀心知她是誤解了自己的心思,不過也沒反駁,而是順著她的話應下去。
&esp;&esp;她沾了墨,將筆腹在硯臺邊沿颳了兩刮,將多餘的墨順掉。不曾多猶豫,流利地寫下了自己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