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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他知道她的心思,以為她不會突然放棄。遂著人去查,發現她確實是被家中事宜絆住了手腳。看來上回昭容確是被激到了,這才逼了程行秋點頭。
&esp;&esp;可轉念一想,籤個和離書又需多少時候?
&esp;&esp;她和離之前,難道還需與程修撰溫存,以做了結?還是她本意並不願如此,進而哭傷了身子,這才不便出府。
&esp;&esp;一思及她有可能還念著那背叛了她的男子,姜懷央便覺得心下隔應。
&esp;&esp;愈想,他眉間愈是凝上冷意,只覺得她未免三心二意了些。
&esp;&esp;他卻全然不知,他這是將自己往牛角尖裡帶了。連朝中諸事,都能牢牢掌握於手中的新帝,眼下一點子空想,竟將自己弄得煩悶。
&esp;&esp;心中藏了事,這般思慮著,他也並未在意姜祺對裡邊女子的稱呼,只當是音同。一舞未了,他便冷聲道,“不必跳了。”
&esp;&esp;阮玉儀聞言,停了下來,也沒有被打斷的不快,盈盈行了一禮。她不作聲,甚至希望自己是個偶人,是要隱入屏風,叫姜懷央認不出她才好的。
&esp;&esp;她細細聽著外間的動靜。
&esp;&esp;只聽那郡王疑道,“怎麼了,兄長可是不喜?”但惜玉儀似是不願出來拜見,不然那等容色,定能為這一舞再添上幾分顏色。
&esp;&esp;姜懷央面上不顯,心中卻莫名認為,如此舞姿,不過勉強入眼,若叫那小娘子來,便能輕易顯出此人的拙劣來了。
&esp;&esp;因此並無再看下去的意思。
&esp;&esp;他將手中杯盞推遠了些,便有小廝來添上。“你這舞是在何處習得?”他隨口問了句。
&esp;&esp;阮玉儀以為他性子冷淡,不會與自己攀談。因而愣了一瞬,才猛地意識到他這是在與自己說話。緩了口氣,她拿著嗓音道,“回殿下,因著家慈略通此道,故為其親授。”
&esp;&esp;她立在屏後,下意識絞著衣袖,將其揉得皺巴也不曾意識到。
&esp;&esp;雖然姜懷央未認出她來,可她心知他們是相識的。這樣的感覺很奇妙,他們雖隔著一扇屏風,但她的心似乎一直在往外跳,直要將她拉到屏風另一端似的。
&esp;&esp;尤其是還有一個生疏的“郡王”在,兩相襯托之下,叫她恍惚覺得他們從未有過的接近。
&esp;&esp;也不知他是否聽見了自己的回話,只聽他下一句便是說與姜褀了,大約都是一些零碎的閒話,無非是問問對方課業、近況之類。
&esp;&esp;阮玉儀心中這才鬆快些下來,緊繃的身子終於放鬆。
&esp;&esp;這時,裡間這桌上了最後一樣菜品——梅子湯。不過託著承盤的,卻不是之前那位小廝,而是個濃妝豔抹的姑娘。
&esp;&esp;她一雙細白的手託著承盤,走動間,那盛在琉璃小壺中的玫紅湯汁也晃盪著,裡邊的楊梅渣被細心地濾去了,白日裡顯得有些半透,不知哪兒的瓊漿玉液似的。
&esp;&esp;不過這個時節的梅子確實是難得,是有專人在溫室中種了,再引來供達官貴人們享用的。一般會在膳後呈上來,用作解膩。
&esp;&esp;只是今兒這梅子湯卻是上得早了。
&esp;&esp;那姑娘一進來,眼眸便不老實地四下裡瞧,見了姜祺,展顏一禮,“見過殿下。”
&esp;&esp;一邊的姜懷央出宮素喜便服,也習慣隱藏身份,因著有人就是見過他,也不會知道,這年輕公子竟是今上。那姑娘也是如此,因而猶疑了會,想著是世子的友人,便也欠身一禮。
&esp;&esp;“殿下,這梅子湯——”她望著姜祺,巴巴地往他跟前走了幾步。
&esp;&esp;其實這道湯確是上得早了。是她專買通了那上菜的小廝,替他端了過來,只盼著這位世子能多瞧自己一眼,從此她金鈿華衣,鬟婢環繞,不必曉世上愁苦。
&esp;&esp;只是雅座內竟是有旁的人,倒是礙著她行事了,她端著承盤的手緊了緊,指尖泛出些白來。
&esp;&esp;若是尋常,姜祺也許會與之搭一兩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