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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美人贈骨

方才屋裡的動靜,門外的老人恐怕全部收入耳中,阮青竹眯了眯眼走上前去拱手道:“曠長老好興致,不知施茂和牧辰現在如何了。”你兩個弟子還躺著呢,也好意思來聽別人的笑話?

之前聽完施成文的話之後,他就想到,應該是昨天在巨靈神心室內,李蓮花為了救自己,情急之下用吻頸割斷了白綢,被施曠看見了。天下軟劍無數,但鋒利到切割冰蠶絲綢如普通布料一般的可就寥寥無幾了。吻頸雖不是施曠所煅,但出自施俊恆之手,他也未必沒有見過。

只是這老頭把雲鐵的事告訴自己,究竟是什麼用意呢?事關李蓮花,阮青竹不憚於用最大的惡意去揣度一個老人,更別說還是一個剛剛佈下重重迷霧,巧妙利用施茂的嫉妒心來完成自己的願望的老人。

大概是夙願已經達成,施曠整個人看起來都鬆快了許多,臉上也有了笑模樣。聽出他話裡帶刺,施曠也沒有生氣,笑著說:“雖然上不得檯面,但老夫總要考校一下李門主是不是個值得託付的人嘛。”

李門主?阮青竹心道果然,李蓮花這馬甲穿的可真是處處漏風,嘴上卻問:“託付?不知曠長老要託付什麼?”

“故人之物。”

施曠說著,從身後拿出一個被黑布包裹的嚴嚴實實的棍狀物。料想對方也不至於在神兵谷對自己動什麼手腳,阮青竹狐疑著接了過來,當著施曠的面準備開啟檢視。施曠只是笑著看著他,並沒有阻止。

外面包裹著的布被解開,露出了中間的東西,饒是滿心警惕的阮青竹也不由微微失神。躺在一堆破布中間的,是一柄極美的劍,其上散發的鋒芒和血氣無不昭示這是一柄見過血的兇器,可阮青竹還是忍不住用美來形容它。

劍長三尺四寸,劍身合制,可拿在手上卻覺得極輕。劍身通體瑩白如玉,但細看就能看見其中的紅痕如血絲一般,只是這紅痕絲毫沒有破壞這把劍的美麗,反而更加增添了幾分危險的魅力。

這樣一把劍中美人就這麼躺在一堆破布裡,和看見一個真正的美人被糟蹋有什麼區別!阮青竹不算是一個合格的劍客,可看見這把劍也忍不住心中大動,下意識就伸手想去摸劍柄,誰知手剛一握上去,就像被針紮了一下,他“嘶”了一聲,好歹沒把劍扔下。

“哈哈哈哈小友莫急,這老傢伙可兇著呢。”

看見他吃癟,施曠捋著鬍子笑了起來,一副惡作劇得逞的模樣。這把劍,正是多年前,他第一次施展冰消骨融,以韋易江的斷臂骨為基,鍛造出來的寶劍。當初韋易江得到此劍後,孤身一人殺上西域魔宗,斬落宗主人頭後,就不知所蹤了。那時在魔宗的地牢裡,他雖然逆轉功法,自創秘技,但魔宗地牢的酷刑已經帶給他太多暗傷,他也只能狼狽回到神兵谷,此生再也沒有踏出過半步。

可午夜夢迴時,他總會夢見那日的場景,深深刻在靈魂裡的痛楚在夢中也像夢魘一般跟著他,但是他並不害怕,因為很快,就會有一個人,猶如神兵天降,將魔眾斬盡,救下自己。

二十多歲的韋易江驚豔了一眾中原武林人士,多年後,韋易江已知天命,依然愛穿白衣,衣領上是銀紫色的絨毛,似乎是歲月格外優待,只願用自己裝點他,不捨得損他半分容色,又或是久居天劍山,不染凡塵,他依然是面如冠玉,眸若燦星,煌煌靈芝質,光麗何猗猗。

當年,牧辰帶著這把劍和韋易江的手書秘籍前來求教冰消骨融時,他幾乎認不出捧到他眼前的那把劍了,猶記得這劍剛一出世時,和他的主人一樣,何等的光彩奪目銳意逼人,可如今卻爬滿了不知名的黑紋,黯淡無光。他明白,這劍是有了靈性,主人去了,就寶物自晦,劍靈沉睡。

可前日牧辰用此劍和李蓮花勉力一戰後,不知是不是被李蓮花的劍術激起了鬥志,這把劍居然恢復了,只是除了牧辰尚可以摸到劍柄,其他人只是靠近劍柄,都會像被針紮了一樣。可牧辰用起劍來,只覺得十分費力,內力猶如泥牛入海。

到底是自己鍛造的劍,施曠猜測,這把劍認可了李蓮花的劍意,已經認其為主了。按理說他就應該直接將劍交給李蓮花,可畢竟是故人遺骨,他又怎能隨意交託?昨日發現李蓮花用的是吻頸後,他就猜到了李蓮花的身份,四顧門門主李相夷聲名在外,本不該猶豫,但吻頸與寶甲之事,在神兵谷的幾個知情人心中都是一個疙瘩。

為了解開這個疙瘩,看看李蓮花是不是值得託付,這才有了這一遭。

雖然很想很硬氣的說,你算老幾,一把劍還用上試煉了,誰稀罕。可看著手裡這把桀驁不馴的美人……啊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