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映照在人們的臉上,映照出劫後餘生的喜悅。笑聲、歌聲,交織成一片,在夜空中迴盪。我站在這片廢墟的高處,風吹起我的衣角,卻吹不散我心中的沉重。歡呼聲彷彿從另一個世界傳來,我看著他們,就像看著一群隔著玻璃的魚,熱鬧是他們的,我什麼也沒有。
“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我喃喃自語,聲音低沉得幾乎連自己都聽不見。
“毛小,”江女尊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帶著一絲關切,“你在想什麼?”
我深吸一口氣,指著遠處被夜色吞噬的殘垣斷壁,“我在想……我們不能一直這樣下去。”我頓了頓,目光從廢墟移到他們臉上,“我們得重建,重建文明。”
“重建文明?”小王瞪大了眼睛,像是聽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老大,你這想法……也太……”他一時找不到合適的詞語來形容,最後只憋出一個字,“大!”
江女尊也有些驚訝,她看著我,眼神中帶著探究。片刻之後,她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讚賞的笑容。“這的確是個……宏偉的目標。”她特有的霸氣中,此刻又增添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柔。
我點點頭,“我知道這很難,甚至不可能。但我們總得有個目標,有個希望,不是嗎?”我環視四周,這片廢墟,曾經是我們的家園,如今只剩下一片斷壁殘垣。“我們不能永遠生活在廢墟里,苟延殘喘。我們要重建家園,重建學校,重建醫院……重建一切我們失去的東西。”
小王的眼睛裡閃爍著興奮的光芒,“老大,我覺得你說的對!我們不能一直這樣下去!重建文明,想想就激動!”他握緊了拳頭,彷彿已經看到了未來輝煌的景象。
江女尊也收起了之前的驚訝,眼神變得堅定,“重建文明,這的確是一個值得我們為之奮鬥的目標。但是,毛小,你也知道,這將是一個極其漫長和艱鉅的過程。”
我知道,我當然知道。資源匱乏,人口稀少,還有潛伏在暗處的危險……這些都是擺在我們面前的巨大難題。我看向他們,眼神中帶著一絲決絕,“我知道這很難,但我們必須去做。為了我們自己,為了我們的後代,我們必須嘗試。”
一陣沉默在三人之間蔓延。夜風吹過,帶來一絲涼意。我打破了沉默,“我們去找老陳商量一下。”
江女尊和小王都點了點頭。我們轉身,朝著老陳的住所走去。火光將我們的身影拉得很長,投射在廢墟的牆壁上,如同三個孤獨的戰士,走向未知的命運。走到老陳的住所前,我抬手敲了敲簡陋的木門……
敲門聲在寂靜的夜裡格外清晰,很快,木門吱呀一聲開啟了,露出老陳那張飽經風霜的臉。昏暗的燈光下,他臉上的皺紋更顯得深刻,像是一幅刻畫著歲月滄桑的地圖。
“毛小,女尊,小王?這麼晚了,有什麼事嗎?”老陳的聲音帶著一絲沙啞,顯然是還沒從之前的戰鬥中完全恢復過來。
我們走進屋內,簡陋的房間裡只有一些必備的生活用品,一張木板床,一個破舊的桌子,幾張歪歪斜斜的凳子。我示意小王和江女尊坐下,然後將重建文明的想法告訴了老陳。
老陳聽完後,先是沉默了一會兒,吧嗒吧嗒地抽著他的旱菸,煙霧繚繞,遮住了他臉上的表情,也讓房間裡的氣氛更加凝重。半晌,他才緩緩開口,“重建文明……毛小啊,你這想法,是不是有點…太理想化了?”他嘆了口氣,指著屋頂上一個破洞,“我們現在連個完整的屋頂都修補不好,談什麼重建文明?”
“老陳,我知道這很難。”我語氣堅定,“資源匱乏,人口也不多,這些都是擺在我們面前的難題。但是……”我頓了頓,環視了一眼屋內眾人,“我們不能一直這樣下去!我們剛剛戰勝了掠奪者,士氣正旺!大家團結一心,這就是我們最大的優勢!”
“團結?”老陳苦笑一聲,“團結能當飯吃嗎?能變成鋼筋水泥嗎?能讓我們憑空變出書籍和機器嗎?”
“我知道不能。”我深吸一口氣,繼續說道,“但團結可以讓我們更有力量去克服困難!我們可以組織人手去周圍搜尋資源,可以嘗試修復一些簡單的機器,可以把我們所知道的一切知識技能教給孩子們……”
小王在一旁激動地補充道:“對!我們可以把從掠奪者那裡繳獲的武器裝備修理一下,這樣我們的防禦力量就更強了!”
老陳看著我們,眼神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他再次沉默了,許久,才緩緩說道:“毛小,你們年輕人的想法,我是真的跟不上了。重建文明……談何容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