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肆穿過黑布後發現,裡面並非密室,而是一條漆黑的通道。
通道呈下坡狀,他擔心會滑倒,便扶著旁邊的牆快步前行。
沈肆的夜視能力向來不錯,可此刻眼前卻只剩一片漆黑。
若不是還能聽見自己的呼吸聲,他都要懷疑自己是不是已經消失了。
前方不遠處,隱隱傳來小狗的叫聲,彷彿在為沈肆指引方向。
也不知走了多久,沈肆終於瞧見前方有光亮透來。
他拔腿狂奔,那光亮也越來越大,終於,他成功離開了那條漆黑陰冷的通道。
眼前出現一座中式宅子,大門上掛著白色燈籠,門上方懸著一塊牌匾,寫著“生死不忌”四個大字。
宅子大門敞開,沈肆瞧見小黑狗身上明明還淌著血,卻飛一般地跑了進去。
見此,沈肆原本的擔心瞬間消散,他還當劇組真弄來一條受傷的狗,看樣子那些傷口都是假的。
“小黑,等等!”沈肆喊著,追著小黑狗進了宅子。
他心裡疑惑,工作人員給的大地圖上,可沒標註有這麼一座古色古香的老宅。
此刻的小黑狗像發了狂,橫衝直撞地將面前一扇木門撞開,發出“砰”的一聲巨響。
屋裡有人,小黑狗跑到那人腳邊蹲下,尾巴歡快地甩動著。
沈肆這才抬眼打量,屋內站著一名身材高挑的男子。
男子的白髮編成一條粗粗的辮子,長至拖地,他身著一身對襟立領的黑色唐裝,雙手揣在寬鬆的袖子裡。
沈肆還是頭一回在拍戲時見到這般特別的造型。
對方的氣質與這座老宅相得益彰,一眼便能瞧出是宅子的主人。
沈肆趕忙致歉:“不好意思,打擾了,我是追著這條小黑狗闖進來的。”
“無妨,在下淮信,開店本就是為了迎四方來客。”淮信聲音尖細,卻並不顯女氣。
“開店?”沈肆好奇地問道,“請問老闆,您這兒賣什麼?”
淮信的瞳孔泛著金色,眯眼之際,仿若有一道金光閃過。
“賣的——是人命周邊。”淮信從寬大的衣袖中伸出手,細長手指指向沈肆,“譬如你口袋裡的那物件,便是從我這兒售出的。”
沈肆聽聞,從口袋掏出繩子與錢幣,當下心中便明白了幾分。
原來小黑狗是特意引他來此揭開詛咒的源頭。
沈肆臉色陰沉,眼底滿是憤恨:“就是你傳授給陳奶奶害人的邪術?”
淮信微微仰頭,作思索狀,片刻後,他恍然道:“你說的可是陳芳?她丈夫身患絕症,時日無多,三個月前,確實來我店裡買了借運幣。”
“不過,那玩意兒只能借運,可害不死人。”淮信眯著眼,活像一隻狡黠的狐狸,“真要害人性命——那是另外的價錢~”
見沈肆目光中滿是警惕,淮信攤開手掌,數條青黑的血管從手腕蜿蜒至手心。
“你把那錢幣給我看看。”
沈肆皺了皺眉,還是將錢幣遞向淮信。
淮信接過一看,嘴角隨即上揚:“陳芳是個有天賦的,她把繩子打成了死結。”
淮信似是怕沈肆不明白,又從衣袖中取出一枚同樣的錢幣。
這麼一對比,沈肆便瞧出來了,淮信手中的錢幣繫著一根極普通的細繩,瞧著輕輕一拽便能扯斷。
淮信意味深長道:“你可有過這般感覺,有時候,自己的運氣莫名就變差了?”
“或許在你毫無察覺之時,運勢就已被旁人借走了。”
“所謂借運,實則就是竊取他人的運氣。”淮信不緊不慢地將東西收起,雙手重新揣進袖子,悠悠開口道:
“原本吶,這繩子不過是用來短暫捆縛運勢的,你借上那麼一陣子,鬆開的繩子自會把運氣如數奉還給原主。”
“可陳芳卻將繩子打成了死結,還拿厲鬼最為懼怕的黑狗血浸泡。”
“如此一來,被借走運氣的人不但性命堪憂,死後就連魂魄都會被困住,永生永世都無法投胎轉世咯。”
淮信微微搖頭,頗為感慨,語氣裡竟還夾雜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欣賞,“與其說是借命,倒不如說是在訛命吶~”
沈肆聽聞,瞳孔驟然一縮,聲音顫抖地問道:“那被借走命的人……還有沒有機會復活?”
淮信雙手揣著,眼眸微微低垂,輕輕嘆了口氣:“人死可不能復生吶。”
沈肆沉默良久,低聲說了句“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