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恐怕是個難對付的硬茬。”王爺爺心裡很清楚，“即便如此，你也要讓沈肆陷入危險當中嗎？”

“我曾試圖阻止過。”蘇星浩聳聳肩，“但是沒用，私下揹著舉薦人向沈肆尋求幫助的鬼會越來越多。”

王爺爺嘆了一口氣：“你說的沒錯，是我太理想化了。”

“王老又何必擔心呢？最差的情況也不過是沈肆死掉，成為和我們同類。”蘇星浩笑了笑，“這也並不是什麼壞事。”

之前的蘇星浩是絕對不會說出這樣的話，王爺爺心裡微微一顫，意識到了什麼。

“蘇星浩，你有多久沒回陰間了？”

厲鬼是不能在陽間長時間滯留的，否則在思維上會逐漸產生不可控的變化，甚至會失去記憶，成為只知殺戮的厲鬼。

“等這件事結束後我會回去待一陣子。”蘇星浩顯得不以為意。“現在時間可不早了，既然決定幫忙，那就趕緊把你的本職事做好。”

王爺爺嘆氣：“還命令起我了，現在的厲鬼，是真的一點活人的尊老美德都沒有。”

“老東西，快放開我！”

“女孩子家家一點文靜樣都沒有，在沈肆醒來之前你就好好趴著吧。”

沈肆緩緩睜開眼，他感覺每次在王爺爺這裡睡著都能睡得格外舒服。

沈肆不經意間抬眸，鏡子裡的長髮厲鬼正一臉怨恨地看著他。

沈肆頓時身子往後一倒，可很快他又湊近仔細檢視。

“這是我？”這模樣連他自己都認不出來了，更別提其他人。

沈肆抓起垂落在身旁的長髮，王爺爺的手藝確實精湛。

他感覺長髮甚至都彷彿與頭皮緊緊貼合在了一起，拉扯之間能明顯感覺到一陣疼痛。

“對這造型滿意不？”王爺爺在旁邊笑眯眯地問道。

沈肆朝王爺爺豎起一個大拇指：“太滿意了，我都不敢多看，實在是有點嚇人。”

“滿意就好。”王爺爺顯得很開心。

沈肆站了起來：“王爺爺，我該走了，下次再來拜訪您。”

“去吧去吧。”

沈肆走出店鋪，外面停著一輛黃色的麵包車，車門已然開啟。

“上去吧，這是來接我們的車。”龐芳芳幽幽的說道。

沈肆這時才注意到龐芳芳頭髮剪了，露出自己面容。

挺好看的，就是感覺龐芳芳好像不太高興。

沈肆將車後座留給了龐芳芳，自己則坐到了車前的副駕駛位置。

車內的燈並未開啟，司機戴著帽兜，陰影遮住了大半張臉，只能看到他線條流暢的下巴。

雖然看不清模樣，但沈肆感覺司機身上有一種極為獨特的氣質，讓人覺得這是個大帥哥。

“師傅辛苦了。”沈肆打了聲招呼。

司機微微點頭以示回應。

沈肆見狀，暗暗鬆了口氣。

其實除非是熟人，否則在面對陌生人時，他向來不善言辭。

車窗上的風景開始迅速後退，沈肆望著窗外的風景，感覺車開得極快。

然而他手裡拿著的水杯，上面的水甚至一點波動都沒有，猶如置於平地一般。

沒想到這麼年輕的司機，開車卻彷彿是擁有幾十年駕駛經驗的老手一般。

“你開車技術真好啊。”沈肆忍不住誇獎道。

“嗯。”司機似乎比他還社恐，只是簡單地應了一聲。

雖然已是深夜，但街道上依舊有行人往來。

這輛黃色的車從行人身體穿插而過，卻沒有人覺得有任何異常之處。

沈肆坐在車裡，不自覺地開始放空思緒。

“到了。”等到耳邊傳來司機的聲音，沈肆才注意到車子已經停了下來。

他開啟車門走下去，此時他正站在一個小區的門口。

由於是深夜，每棟樓都黯淡無光，只有安全指示燈在窗戶裡散發著幽幽的綠色光芒。

龐芳芳神情陰鬱：“龐家人住在7棟2001，今晚你要潛入進去嚇他們。”

沈肆注意到龐芳芳站在原地不動：“你不跟我一起嗎？”

“今晚我沒有戲份。”

“是嗎？”沈肆注視著龐芳芳，他的眼神似乎發生了變化。

“你真的是演員嗎？”

龐芳芳的面色依舊未變，事實上她面部肌肉僵硬，很難做出靈動的表情。

“你這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