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仁者愛人,你怎可如此粗魯對待一位老者?”陳旭收回手,臉上卻帶著幾分玩味的笑意,與方才的怒氣衝衝判若兩人。
張良先是一愣,隨即反應過來,試探道:“你……”
“先生莫怪,我只是開個玩笑,想試試這位神運算元是真是假罷了。”陳旭說著,又對著神運算元拱了拱手,“前輩勿怪,晚輩年少輕狂,衝撞了前輩。”
神運算元依舊閉著眼睛,一言不發,彷彿根本沒有聽到陳旭的話一般。
張良見狀,連忙上前一步,對著神運算元深深一躬,“神運算元勿怪,我這朋友性子急躁了些,並非有意冒犯。”
說罷,張良從懷中掏出一錠銀子,放在了神運算元面前的蒲團上。
陳旭和張良一前一後走出了密室,回到涼亭。
“先生,你我相識一場,你又何必瞞我?這位神運算元,怕是假的吧?”陳旭端起酒杯,輕輕抿了一口,似笑非笑地看著張良。
張良苦笑道:“陳兄慧眼如炬,在下佩服。”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實不相瞞,這位神運算元確實是我找來的一個江湖騙子,不過,我並非有意欺騙陳兄,而是另有用意。”
“哦?先生有何用意?”
“我利用神運算元之名,散播訊息,說大秦氣數將盡,天下即將大亂,以此來吸引那些心懷不滿之人,讓他們潛伏起來,等待時機成熟,再一舉起事。”
陳旭看著張良,眼中閃過一絲寒光。
他突然覺得,眼前的這個書生,並沒有表面上看起來那麼簡單。
他想起自己初見張良時,張良那瘦弱的胸膛,彷彿自己一拳就能將他打穿。
“先生……”陳旭緩緩開口,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殺意。
陳旭的目光如同一把利刃,直直地刺向張良,張良不禁感到背脊發涼,他下意識地緊了緊衣衫,強作鎮定地問道:“敢問閣下,尊姓大名?”
陳旭收回目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我叫陳旭。”
“陳旭……”張良低聲重複了一遍,這個名字他從未聽過,但直覺告訴他,眼前之人絕非等閒之輩。
他定了定神,說道:“陳兄,天色已晚,家父還在家中等我,我便先告辭了。”
“先生請便。”陳旭做了個請的手勢,目光卻始終沒有離開張良。
張良起身欲走,卻又停下了腳步,他轉過身,看著陳旭,問道:“陳兄可曾想過,天下大一統,對百姓而言,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陳旭冷哼一聲:“大一統?先生莫非忘了,如今坐在咸陽宮中的,是暴君嬴政!他橫徵暴斂,徭役不斷,百姓民不聊生,這便是先生所說的大一統的好處嗎?”
“這……”張良一時語塞,他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心中的怒火,說道:“嬴政暴虐,但這並不代表秦朝就不可救藥,我們可以……”
“改變它?”陳旭接過張良的話頭,語氣中充滿了嘲諷,“先生覺得,以你我之力,真的能夠改變一個王朝的命運嗎?”
張良握緊了拳頭,他想要反駁,卻又無從反駁。
他深知,陳旭說的沒錯,以他們現在的力量,想要推翻秦朝,無異於蚍蜉撼樹。
“暴秦不亡,天下難安!”張良咬牙切齒地說道,但他刻意壓低了聲音,因為他知道,眼前的陳旭,絕不是一個可以輕易招惹的物件。
陳旭不再言語,轉身便走,只留下一個冷峻的背影。
張良望著他遠去的方向,長長地舒了一口氣,一顆懸著的心終於落回了肚子裡。
然而,還沒等他緩過神來,身後卻傳來陳旭的聲音:
“先生,煩請告知,如何才能回到那岔路口?”
張良心中一驚,回過頭,只見陳旭去而復返,臉上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尷尬。
他暗自好笑,看來這位陳公子也不過如此,竟然也會迷路。
“陳兄莫急,沿著這條小路一直往前走,過了一片竹林,就能看到岔路口了。”張良強忍住笑意,耐心地為陳旭指路。
陳旭點了點頭,再次轉身離去。
他沿著小路漫無目的地走著,心中卻如同翻江倒海一般,久久不能平靜。
張良的話在他耳邊迴響:“暴秦不亡,天下難安!”
陳旭深知張良的才華,也明白他的抱負。
這樣一個有才華、有抱負的人,如果能為自己所用,那將是如虎添翼。
可是,張良滿腦子都是復國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