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高感到內心一陣沉痛,他清楚地意識到,自己不過是個被利用的棋子,而已。
在這複雜的權力鬥爭中,他只是個渺小的存在,被牽引著走向了危險的邊緣。
然而,此刻他只能面對現實,儘量保持冷靜和理智。
他緩緩地站起來,對著徐輝祖躬身行禮,語氣中透露出一絲無奈和苦澀:
“允恭兄,多謝告知。
只是,看在多年的情分上,我家中的老少,就勞煩你多多照顧了。”
徐輝祖面無表情地回應道:“你的家小,你自己照顧,我可沒興趣。”
吳高的臉色更加蒼白,他無奈地搖了搖頭,嘆息道:
“罷了,愚弟就不節外生枝,為難允恭兄了。
允恭兄、增壽兄,還請少待片刻,愚弟回後宅跟家人交待一二。”
說完,他起身行禮,轉身往後宅走去。
他的步伐沉重而緩慢,彷彿每一步都承載著沉重的負擔。
徐增壽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忍不住大笑道:
“哈哈,明遠啊明遠,你一個神策衛試指揮使,沙場宿將,竟然如此膽小如鼠。”
吳高猛地轉過身來,雙眼冒火,氣憤地說道:
“夠了,增壽兄。
我這將死之人,雖然犯事,但是你不應該如此汙衊我。
我吳明遠是何等人,二位都督難道不知道麼?
試問自從任職神策衛以來,我何曾懈怠過?
我所帶的神策衛,在京營四十八衛中,不敢說是魁首,但那也是沙場悍卒。”
徐輝祖打斷了徐增壽的話,他嚴肅地看著吳高,問道:
“明遠,本都督問你,此事你參與程度到底有多深?”
吳高深吸一口氣,沉聲道:
“稟都督,卑職只是不想看到如此裁軍。
自古征戰沙場者幾人能回?
他們都是把腦袋拴在褲腰帶上的人。
雖然有的已經垂垂老矣,但是離開了軍營,他們要以何為生?
朝廷那點俸祿和封賞,分到他們手裡能有多少?
如果這樣裁軍的話,以後打仗誰還願意為國拼命?
打仗打仗,自古哪場戰役不是用人命堆出來的?
那是兄弟們的賣命錢啊!卑職真的不忍心啊,憑什麼啊?”
說到此處,吳高已經泣不成聲。
他感到自己的格局太小了,只盯著眼前的一點利益,被小人蠱惑了。
徐輝祖走上前來,拍了拍吳高的後背,語重心長地說道:
“陛下沒有看錯你,本都督也沒有看錯你。
你吳高還是一個純粹的人,但是你太糊塗了。
難道你看不出來,整個京營現在的局面已經岌岌可危了嗎?
沒有新鮮血液補充,難道我們還要效仿太祖時期每戰必擴軍嗎?
這樣下去朝廷的財政根本吃不消。
同時那些靠著後門走上來的人所帶來的風氣也讓如今的京營與洪武時期相比相差甚遠。”
吳高聽到這裡再也繃不住了,他跪在地上痛哭流涕道:
“陛下啊,臣糊塗啊!臣無顏面對陛下,只求速死!”
徐增壽見狀猛然起身指著吳高罵道:
“死什麼死!吳明遠你個潑才!
遇到事情就想著投降嗎?
就你這樣的還配當指揮使?
你要死也行現在刀給你!”
徐輝祖瞪了徐增壽一眼喝道:
“你給我閉嘴!
明遠啊依我所看你所犯之事雖然嚴重,但也不至於死罪不過削職奪爵倒是有可能。
但陛下愛惜人才不忍明珠暗沉,陛下說了人非聖賢孰能無過,不能因為你一時糊塗就重懲。
你這次記下來以觀後,效希望你能讀書明智,以後切記不能再被奸人所利用了。”
吳高聽到這裡心中湧起一股暖流他對著皇宮方向磕了個頭說道:
“臣謝主隆恩臣必不辜負陛下期望如若違背當如此發!”
說著他拿起刀割了一綹頭髮發誓道。
徐輝祖看著吳高欣慰地點了點頭說道:
“哈哈,好啊!果然好樣的懸崖勒馬,浪子回頭。
明遠你好自為之吧!那麼我們就告辭了。”
說完徐輝祖和徐增壽便離開了江陰侯府。
吳高看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