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武植準備思考如何巡查馬軍司禁軍之時,樞密院大門外傳來一陣喧鬧聲。
武植皺起眉頭,走出衙署朝著大門行去,沒一會兒便瞧見楊渾領著王進、林沖、徐寧三人正與一個身穿文官服飾的老者在爭執。
武植來到樞密院大門口,發現與楊渾起爭執的那位老者乃是吏房一位姓劉的樞密承旨。
樞密院內劃分為兵房、吏房、戶房、禮房、刑房這五房。武植原先的職位是兵房承旨。但如今宋徽宗擢升武植為樞密都承旨,總管樞密院這五房,故而當下武植稱得上是這位老者的頂頭上司。
楊渾瞧見武植出來,眼中頓時閃過一抹喜色,趕忙抱拳行禮,對武植說道:“武大人,屬下帶著弟兄們本想帶著王教頭他們三人進樞密院向您稟報事情。可沒成想,半路上被劉承旨給攔住了,弟兄們氣不過,這才和他起了爭執。”
說完,楊渾滿臉委屈地看向武植。
劉承旨見武植現身,便也不再與楊渾糾纏。
他在樞密院多年,資歷頗深,本以為這次能晉升一級,坐上樞密院都承旨的寶座,哪曉得這位置竟被武植這個初來乍到的年輕後生給搶走了。他心中滿是憤懣與不甘,今日在樞密院門口,見楊懷帶著三個將士要進院門,心裡清楚楊懷是武植的手下,便故意刁難阻攔。
武植聞楊渾之言,心中已然明瞭,料想是自己在樞密院升遷過快,遭人嫉恨。但他並未在意,只是沉聲質問:“劉承旨,你為何阻攔我的人進樞密院?”
劉承旨朝武植拱手道:“武大人在樞密院任職,難道不知此處乃軍事重地,閒雜人等豈能擅入?”
一旁的王進、林沖、徐寧聽了這話,臉色頓紅,就要發作。
“大膽!”武植怒喝,“你竟敢稱我大宋將士為閒雜人等?劉承旨,依我看,你就是敵國奸細。”
劉承旨當場呆住,他怎麼也沒想到武植竟如此不留情面,還汙衊他是敵國奸細。轉瞬之間,他臉色漲得通紅,帶著怒火說道:“武大人,不要不要血口噴人!下官只是按規矩辦事。”
“按規矩辦事?劉承旨,你可知曉,這門外的三位將士是官家親自點名調入樞密院的。劉承旨,難道你比官家還大?”武植雙眼怒視劉承旨,大聲呵斥道。
“官家?”劉承旨頓時心慌意亂,他是真沒料到,從穿著打扮來看只是低階軍官的這三人,居然和官家有關,他原本不過是想使個絆子,阻攔一下,好讓武植難堪罷了,沒料到這一番舉動不僅沒讓武植出醜,反而把自己逼到了進退兩難的地步。
武植見劉承旨沉默不說話,神色慢慢平靜下來。
“劉承旨,這次我就暫且饒過你,要是下次你還敢如此張狂,可別怪本官不客氣。”
言畢,他帶著一絲笑意對王進、林沖、徐寧三人說道:“三位教頭,隨我來。”
三人聽了武植的話,大步流星地走進樞密院,只留下劉承旨在原地,滿心凌亂,不知所措。
一行幾人來到了樞密院內武植的衙署內,依主次之位坐下。武植開口對王進說道:“王兄,我曾說過定會幫你想辦法。如今你已調離殿前司來到京城,高俅那廝想要刁難你,可就沒那麼容易了。”
王進聞言,滿臉感激地對著武植說道:“多謝武大人厚愛,此等恩情,下官定不敢忘。”
武植連忙說道:“王兄太客氣了,怎麼還叫我武大人呢?如今這兒又沒外人,王兄還是稱我為武兄弟吧,就像從前那樣。”
武植看向滿臉詫異的林沖和徐寧二人,解釋道:“不瞞二位,我和王教頭相識許久,只因那日在校場之上乃是正式場合,所以未曾相談。如今你們三人都從禁軍之中調入了樞密院,往後咱們也算是一同共事之人了。倘若兩位不嫌棄,以後我們以兄弟相稱如何?”
林沖和徐寧面露惶恐,林沖抱拳躬身:“武大人,您是上官,尊卑有別,不可亂了禮數,莫再提兄弟相稱之事。”徐寧也點頭附和。
武植臉色一沉:“二位錯了,在樞密院雖有官職,但都為大宋效力。我看重兄弟情義,若被官職束縛,彼此生分?”
二人面面相覷、若有所思。
武植又說:“私下兄弟相稱不影響公事,戰場上相互扶持、平日裡坦誠相待,才是為官之道。”
林沖思索後抱拳道:“大人高見,是我等狹隘,我林沖願與大人兄弟相稱。”
徐寧也說:“大人豪爽,我也願。”
武植欣慰地拍二人肩膀:“得二位兄弟,是我之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