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主看著宋子玉形如枯槁的手，“子玉，你是怕我嫌隙嗎？”

宋子玉默默低下頭，並未作答。

長公主蹲了下來，拉起了她的手。“你覺得我是那麼膚淺的人嗎？”

宋子玉想要從她的手中掙脫出來。

可此時的她經過一場戰鬥，開了幾回弓，早已沒有力氣。

“子玉……”長公主握得更加緊了，“為何我都知道了你是子玉，你還要躲開我？”

“不如不見。”

長公主聞言，眼淚順著眼角流下。“宋子玉，你就如此絕情嗎？”

什麼叫“不如不見”？

“明明你還活著，為何騙我？”長公主趁著宋子玉不注意揭下了她的面具。

她看到滿是丘壑的臉龐，心中甚是心疼。

宋子玉將頭扭了過去。

長公主機板正了她的臉，“你就是因為怕我嫌棄你嗎？”

宋子玉並不是因為這個原因。

“嗯，我已經配不上你了。”宋子玉的眸子看向一旁。

“不，你還在騙我？”長公主咬著下唇，“你都不敢看著說我。”

宋子玉聞言，轉而盯著長公主。“殿下何必糾纏？”

糾纏？

長公主先是一愣，她沒想到宋子玉會用這個詞。

“糾纏？本就是我一直在糾纏你，從開始時就是，現在亦是如此。”

長公主雙手緊握宋子玉的手，“子玉，阿昭為了讓我沒有負擔，選擇自戕。”

“你若是再走，我不知道怎麼活下去。”她說著趴在了宋子玉的腿上。

宋子玉嘆了口氣，“我這般模樣，你當真不嫌棄嗎？”

長公主搖了搖頭，“我怎麼可能嫌棄你的，我早就是你的人，不管你變成了什麼樣子，我都是你的人。”

她此時心裡明白，宋子玉變得如此蒼老，她的生命也快走到了盡頭。

“我能陪你走完最後一程，我已經心滿意足。”

最後一程嘛！

宋子玉盯著她的眸子看，那炙熱的眼神，讓她不捨得拒絕。“嗯。”

長公主沒想到宋子玉這麼輕易地答應了。

她以為以宋子玉固執的性格，她肯定還是會堅持離開。

長公主一把抱住了宋子玉，“子玉，你能陪在我的身邊，真是太好了。”

可宋子玉心中忐忑不安，她的身體她自己清楚。

她也活不了幾天了，這不是讓長公主給她養老送終嗎？

她能受得了嗎？

長公主看著她的難過的樣子。“你不用擔心我，我能陪著你走完最後的路程，已是慶幸。”

“嗯。”宋子玉輕輕地摸著她的頭。“我們一起去看看陛下。”

她拉起了長公主的手，“陛下在等著我們呢！”

宋子玉想起她跟小皇帝說過她會來見他。

可是沒想到此時已經天人永別。

“能把面具給我嗎？”宋子玉地上的面具。

長公主撿起了面具遞給了宋子玉。

她明白宋子玉不想別人看到。

死掉的駙馬不能再次復活。

“我不打算再讓宋子玉復活。”

長公主身子不由得一怔，“好……”

宋子玉以為她就快要真正的死了，也沒必要公佈她還活著的事實。

“都聽你的。”長公主強撐笑臉，她推著宋子玉走了出去。

秦松見狀過來推宋子玉。

“陛下現在在哪？”長公主想到小皇帝，心如絞痛。

他決絕的樣子還歷歷在目。

他們很快地就走到了小皇帝寢殿前，他的屍身就停放在寢殿內。

而那些小太監們已經開始清掃寢殿外的血跡。

這時，天已經矇矇亮。

小皇帝安詳地躺在床上。

長公主快速地走到床邊，看著小皇帝。

“阿昭，我告訴你一個好訊息，子玉沒有死。”她眼含著淚光看著小皇帝。

“你可以不用擔心阿姐了，有你姐夫的陪伴，你就不用再困在這個牢籠之中，自由自在地翱翔。”

宋子玉示意秦松將宋子玉推了過去。

“陛下，宋子玉答應了您來見你，我做到了。”

長公主微微抬眸看向宋子玉，“阿昭知道你還活著？”

宋子玉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