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更時分,清冷的月光依舊灑落在房間之中,只是增添了一抹朦朧的光暈。窗外,偶爾傳來夜蟲的低鳴,為這寂靜的夜增添了一份神秘之感。
柳音音悠悠地睜開雙眸,視線尚有些許朦朧。她輕柔地動了動手指,即刻便感受到一隻溫暖且有力的大手緊緊地握著自己,那手掌傳遞而來的溫度,令她心中莫名湧起一股安然之感。
她緩緩地轉過頭,目光所及之處,只見慕容衝正伏在床邊沉睡著。月光灑落在他的面龐之上,使得他原本俊朗的面容此刻顯得格外疲憊。
他微微蹙著眉頭,即便是在睡夢中,也彷彿有著無盡的心事一般。他的髮絲略顯凌亂,幾縷髮絲隨意地垂落在額前,為他增添了幾分隨性與不羈之態。
“我……我竟未死?我當真還活著!”柳音音輕聲呢喃,聲音微弱卻又滿含驚喜。她微微揚起頭,目光緩緩掃視周圍,仿若想再度確認自己確確實實仍存活於這世間。
回想起自己為了慕容衝與吳長豐對抗的場景,那是一種義無反顧的決絕。她從未想過自己會有如此的勇氣,而這一切都是為了眼前這個讓自己愛已入骨的男子。
此時,傷口處驟然傳來一陣痛楚,使得她不由得皺起眉頭。然而,這點疼痛與活著的喜悅相較,實在是微不足道。
柳音音再度將目光投向守護在自己身旁的慕容衝,心中滿溢著幸福與滿足之感。活著,著實美好,有他陪在身邊,更是妙不可言。
可他又能陪伴自己多久呢?他根本不屬於自己。柳音音的心中陡然湧起一抹惆悵,目光痴痴地凝望著慕容衝,那不羈的面龐此刻明明近在咫尺,卻又仿若遠在天涯。
她深知,自己於風流多情的他而言,不過是生命中的一個匆匆過客罷了。想到此處,她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縷哀傷,那方才還滿溢的幸福與滿足,此刻正逐漸被不安與失落所取代。
慕容衝在醉紅樓放縱沉淪的畫面如鬼魅般不合時宜地闖入柳音音的腦海。那個冷漠絕情的慕容衝是如此陌生,令她膽寒心碎。
尤其是他與妓女翠兒的親密舉止,恰似一把鋒利無比的利刃,狠狠地扎進她的內心深處,讓她痛徹心扉。
想到這些,柳音音只覺頭痛欲裂,仿若有無數鋼針在扎著腦袋一般。她忍不住發出痛苦的呻吟之聲,這聲音在寂靜的夜裡顯得格外突兀,瞬間便驚醒了伏在床邊沉睡著的慕容衝。
“音音,你終於醒了!”慕容衝的臉上剎那間佈滿驚喜之色,眼眸中熠熠閃爍著激動的光芒,隨後疼惜至極地急切問道:“是不是傷口很痛?音音,你受苦了。”慕容衝的聲音微微哽咽,緊緊地握住柳音音的手,彷彿那是他生命中最珍貴的寶物。
“我……我的頭好痛。”柳音音微微蹙起眉頭,一隻手不由自主地抬起,輕輕捂住額頭。
她只覺腦袋裡仿若有無數只小蟲子在啃噬著一般,一陣又一陣尖銳的疼痛不斷襲來。她的臉色變得煞白,額頭上冒出了細密的汗珠,在清冷的月光下閃爍著微弱的光芒。
柳音音微微闔上眼睛,試圖緩解這難以忍受的疼痛,然而那疼痛卻如影隨形,絲毫沒有減弱的跡象。她的呼吸也變得略顯急促,每一次呼吸都伴隨著頭部的劇痛,讓她覺得痛苦至極。
慕容衝的眼眸之中滿是驚慌與疼惜,輕輕地將柳音音抱起,緊緊地擁入懷中。他微微垂首,將面龐貼近柳音音的額頭,不住地呼喚著她的名字。
柳音音只覺得頭痛愈發劇烈,攪得她天旋地轉。豆大的汗珠不斷從她的額頭滾落,浸溼了她的髮絲,順著臉頰流淌而下。
她的臉色蒼白如紙,疼痛讓她的身體不由自主地微微顫抖著,雙手緊緊揪著慕容衝的衣衫,彷彿那是她在這痛苦海洋中的唯一救命稻草。
慕容衝望著柳音音這般痛苦的模樣,心彷彿被萬千利刃狠狠絞動。他緊緊擁著柳音音,恨不能將自身的力量傳遞於她,替她承受這所有痛苦。
“音音,對不起,皆是我害了你。”慕容衝輕輕摩挲著柳音音的頭髮,聲音顫抖,滿含無盡的焦灼與愧疚。
柳音音的衣衫亦漸漸被汗水浸透,溼漉漉地貼於身上。每一次呼吸皆開始變得極為艱難,頭部的劇痛令她的意識逐漸模糊,眼前的景象也變得忽明忽暗。
慕容衝看著柳音音被痛苦折磨得不成人形,心中猶如被烈火灼燒般焦灼難安。他急忙轉頭,對著門外聲嘶力竭地高呼:“白霜!白露!速速去請李神醫!快!”
白霜和白露聽到慕容衝的呼喊,神色一凜,連忙匆匆朝著門外奔去。她們的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