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後傳來訊息,說潘冠在流放路上途徑一處山林落單小解之時,遭野獸啃咬,屍首被毀的面目全非,已然認不出相貌。
押解犯人的衙役本欲將此事瞞下,但不知為何走漏了風聲。訊息傳到京中後明帝深感有異,卻奈何並無證據,深究只得作罷。
此時宓淑妃一月禁足之期已過,明帝並未交還其協理六宮之權,而是令其父升任從三品國子監祭酒、其舅升任從四品秘書少監一職以示彌補。
鳳儀宮。
“娘娘,咱們的人一路跟著,都打探好了。”
皇后點了點頭,道:“留兩人在嶺南盯著便是,日後找個合適的時機再捅出去,不急於一時。”
鄭保泰不解道:“娘娘,這是為何?若是趁熱打鐵將那潘冠帶回來,盈妃必然又要”
“哎喲,你傻呀!”
文亭白了他一眼:“明眼人都能瞧出有問題,可陛下還是冷落了淑妃,那就證明陛下不想叫淑妃好過,咱們何必上趕著和陛下作對?等日後陛下再想下盈妃的面子時,咱們再順勢而為。”
文亭說罷,又對皇后道:“只是奴婢有一事不明,為何娘娘要幫著淑妃,悄悄將嶺南的訊息散佈出去?”
皇后淡淡道:“幫著淑妃便是對著盈妃,先不說淑妃為人叫本宮欣賞,盈妃那麝香之仇本宮也從未忘卻。
更何況淑妃背後無人,盈妃卻姓聞人,所以這後宮裡淑妃再大的勢都無妨,盈妃可不行,否則本宮這膝下無子的中宮之位還坐得穩麼?”
文亭一拍雙手:“怪不得!此番淑妃舅父二人雖是升遷,可國子祭酒不過是掌管國子監罷了,在朝堂上並無實權,秘書少監只掌經籍圖書,也是個虛職。”
鄭保泰恍然大悟,又道:“下頭的人還說路上碰見了榮成公主的手下,那人帶著公主的口信去見了潘冠,卻不歡而散。”
皇后問:“沒叫他們發現吧?”
鄭保泰笑道:“自然沒有,榮成公主瞞著盈妃,手下之人也是群生瓜蛋子,怎能有咱們的本事。”
皇后放下心來,也笑道:“真是天助我也。如此一來,咱們放出的訊息還能讓榮成背鍋,盈妃知曉後定然氣得發昏,也不會再多想是否是旁人所為。”
文亭嘆了口氣:“只是可惜了榮成公主,芳心萌動卻看上了這樣一個貪慕富貴之人。”
皇后諷刺地勾了勾唇:“他本就是欲謀接近榮成,所圖不過是榮華富貴,盈妃看穿後定然不會同意這門親事。
與其無望掙扎,還不如將手邊能撈的都撈到,本宮猜盈妃許給他的可比他做官幾十年俸祿多多了。”
鍾粹宮。
盈妃眉頭緊皺:“怎會走漏了訊息?那潘冠如今何在,可安頓好了麼?”
張公公點頭哈腰道:“娘娘放心,潘冠已死,籍契文書和路引早已備好,他往後就是嶺南富商袁氏,任誰也查不到。至於這訊息為何傳了出來”
說到一半,他面露苦色,支支吾吾起來。
盈妃柳眉一豎:“說!”
張公公和晴兒對視一眼,晴兒道:“娘娘,李嬤嬤著人傳話來說說公主上月派了幾人出去,遲遲不見歸來,直至幾日前才現身,料想是、是跟去了嶺南”
盈妃聞言,只覺眼前一黑:“她、她要氣死本宮不成!”
“娘娘息怒呀!公主當是受了那潘冠矇騙,不知潘冠真面目,這才”
盈妃頭暈目眩道:“快,將榮成傳進宮,本宮要好好問問她,還認不認本宮這個母妃了!省得本宮替她除了這個惡人,反倒叫她覺得是本宮棒打鴛鴦了!”
晴兒著急道:“娘娘三思呀!當日為怕公主傷心,未曾將計劃告知,公主執意派人前去也情有可原。
如今人已然回來了,公主卻並未入宮同娘娘置氣,可見公主應當是得知了真相、看清了那潘冠為人的,若是娘娘反倒先行質問,怕是要傷了母女情分。”
“是呀!”張公公也勸道:“公主為情所傷,想必也難受得緊,娘娘就莫要同公主計較了。”
盈妃緩了半晌,才道:“這些都是小事,母女之間沒有隔夜仇。可她年輕,底下的人做事不周全,竟走漏了風聲!所幸此番無傷大雅,若真有下次,本宮怕是要被自己女兒害慘了!”
晴兒道:“娘娘說的是,不妨等上幾日,等公主想通了,娘娘再教導不遲。”
盈妃揉了揉眼角,嘆道:“罷了,便如此吧。”
又過了幾日,明帝召榮成公主進宮,將其許配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