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的我已經在這趟詭異莫名的火車裡獨處了很長時間,再次聽到人的聲音,我激動得簡直都要跪下來磕頭了。
我正在尋找聲音源頭的時候,那個聲音又在我耳邊響了起來:“救命啊......”
這個求救的聲音有些模糊,似乎快速的由遠及近,又快速的由近及遠,我一時判斷不清楚聲音源頭的具體方位。
我屏住呼吸,試著把全部的感覺都交給耳朵,聲音果然更加清晰了一些。
但我接著就發現,發出聲音的,遠不止一個人,彷彿有幾十上百個人在同時發出各種各樣夾帶著惶恐和絕望的聲音。
這些聲音極其刺耳,又極度震撼,彷彿是從地獄裡發出來的。
我聽了一小會兒,已經有種著魔的感覺,心慌的要死。
更要命的是,我只能聽到聲音,而且那些聲音也變得越發真切,我卻完全看不到發出聲音的人在什麼地方。
難道那些人在其他車廂裡面?
我其實在心裡覺得這不可能,但還是抱著僥倖和期待的心裡跑到了前面的一節車廂。
我想象中的情況是當我看到這節車廂的時候,看到一大群人,不管他們是叫救命還是罵人,哪怕打我一頓我都認了。
直到這種時候我才意識到人群對於一個人的重要性。真不知道我最近幾年的獨居生活是怎麼熬過來的。
然而當我真的來到下節車廂的時候,卻發現眼前的佈景沒有任何變化。
這種感覺十分奇妙,彷彿我從來就沒有挪過位置,但我清晰地知道,我的的確確,真真切切地跑到了下一節車廂裡。
我不知道其他人遇到我這樣的情況會是什麼心情,但我是真的快要瘋了。
這種被困住的恐懼,和那種在黑暗中,彷彿隨時會被鬼魂騷擾的恐懼是完全不同的。
我甚至感覺這種恐懼更要人命,如果我一直都被困在這裡,等於整個餘生被判了無期徒刑,這可太絕望了。
我好不容易讓自己稍稍平靜下來,耳邊又響起了那些令人心驚膽寒的聲音。
這些聲音實在可怕,彷彿無數個冤魂在同時喊冤,現在的我簡直就像身處在地獄裡面一樣。
持續待在這種地方,我的心臟肯定會爆掉,只是時間問題而已,要命的是,此時的我連個逃跑的地方都沒有,不管我怎麼折騰,都離不開這個好像靈堂一樣的車廂。
不過有了之前和林倩兒一同冒險的經歷,特別是幾次徘徊在生死邊緣之後,我的應變能力和抗壓能力都加強了不少。
若在之前,就我現在這麼個處境,這會兒恐怕早就大腦休克了。
我深吸了幾口氣,忽然想到了二叔之前教給我的練膽子的心法。
因為我天生膽子小,卻還要跟著二叔做死人的生意,二叔怕我嚇出問題,教給我很多方法,不過那些亂七八糟的方法總結起來其實也就只有一句話:看不到的東西就當做沒有。
我心說這裡就算再怎麼嚇人,至少沒有某種說不清楚的東西跳出來要我的命,我只要別自己嚇唬自己,歇菜應該還不至於。
一頓自我安慰後,我變得越發冷靜,開始用心思考自己目前的處境。
我首先假設車廂裡有一個擁有某種神秘力量的阿飄,它把我困在這裡肯定是有原因的,否則它再怎麼吃飽了撐的,也不應該和我這個地煞孤星開這種玩笑。
它估計是想透過這種方式讓我知道,我現在坐的這輛火車,曾經出過重大的事故,燒死過很多人。
車廂裡的這些靈牌和花圈,還有牆壁上那些照片和留言就說明了這一點。
這種想法我之前就有過,如今越發在心裡肯定這種可能性。
可就算我猜的沒錯,它透過這種方式讓我知道了這裡曾經發生的慘劇,又有什麼用?我能幫這些亡靈做什麼?
難道說當時火車起火這件事有什麼貓膩,他們死的很冤,希望有人幫他們伸冤?
假如它真的是這樣的目的,那真是太瞧得起我了,我就是有這個心,也沒有這種能力啊!
我這個人唯一與眾不同的,就是身上被貼了一個地煞孤星的標籤,說老實話,我長了這麼大,也沒覺得自己有什麼特別的,吃的也是飯,拉的也是屎。
當然我有可能想的不對,我出現在這裡的情況或許和我此時的想法截然相反。
我混亂了一會兒,忽然又再次留意到牆壁上貼的那些照片。
假如我關於這裡曾經發生過火災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