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舒帶著人回了村長家,見人回來了,刁嬸子立馬迎接上去,問村長逛得怎麼樣云云,不過宋舒敷衍了幾句就回房間去了。
到了晚間,村長家的三個兒子風風火火地回了家,見家裡面沒人,刁嬸子趕緊催促幾人去洗澡,宋舒從門縫中不動聲色地仔細觀察著他們。
只見這三人身上的衣物沾滿了塵土,頭髮也顯得凌亂不堪,臉上更是蒙著一層厚厚的灰,唯有那一雙雙眼睛還透著些許光亮。他們的手腳略顯粗糙,指甲縫裡塞滿了黑色的汙垢,彷彿怎麼洗也洗不乾淨。
想起昨天,幾人已經是清洗乾淨了才回家,看著對方手上厚厚的繭子只以為農活幹得多了。
再看他們的肩頭,有著一道道不太明顯的勒痕,像是長期扛著重物所致。其中一人的膝蓋處,布料磨損得厲害,隱約能看到裡面的面板有著擦傷的痕跡。
宋舒的目光落在他們的鞋子上,那鞋子的前端磨損嚴重,鞋底還沾著一些特殊的礦石碎末。而且他們的身上散發著一股混合著泥土和礦石的獨特氣味,這一切都讓宋舒心中暗自猜測,這三人疑似去了什麼礦洞裡面,有著典型的礦洞工作者的特徵。
宋舒收回目光,便暗自推測,根據當下所處的時代背景,礦產資源對於國家的發展和軍事力量起著至關重要的作用。而在這眾多礦產之中,鐵礦因其能夠打造兵器和農具,向來是最具價值和戰略意義的。
再看這個村子所處的地理位置,位於邊境之地,此處山脈連綿,向來是各方勢力爭奪的要衝。且早有傳聞,這一帶的山脈深處藏有豐富的礦產,難不成是真的?
如今瞧著村長家三個兒子的模樣,那滿是塵土且磨損嚴重的衣物,尤其是肩頭那深深的勒痕,顯然是長期扛運重物所致。他們的鞋子前端破爛不堪,鞋底沾著的礦石碎末呈現出獨特的黑色,那是鐵礦才有的色澤。還有他們身上散發著的那混合著泥土和礦石的氣味,絕非一般礦石所有。綜合種種跡象判斷,他們極有可能去的是鐵礦洞。
這就是那少年口中賺錢的門路?
只是有人推測這樣的山脈會有礦脈,現在礦脈都是屬於朝廷管制,並沒有聽說這一帶朝廷來開採礦洞啊?
再聽外面的聲音,幾人已經被刁嬸子一道趕去洗澡了。
宋舒適時的從房間裡面出來,刁嬸子轉身見到宋舒還嚇了一跳,“貴人,休息好了嗎?”
宋舒抻個懶腰,點頭,目光不動聲色掃過剛才幾人走過的地面,那黑色碎末,赫然就是鐵礦與泥土的混合。
難不成有人私自開採?
但是一點都不誇張,這個時代,朝廷管制鐵礦十分嚴格,若是私人開採,需要耗費巨大的動靜冶金,一旦有一人告發便是誅九族的罪,且製作的產品有限,弊大於利。
宋舒唯一能猜測的便是有人所謀甚大,必然十分有權勢,只不過如今讓她憂心的是,是大越,還是陳國?
地處邊境便是有這樣不好的地方。
若是大越是哪位皇子還是另有他人,若是陳國,守在村口的楚離歌知道否?又知道多少。
吃了晚飯,門口傳來喊聲,“刁嬸子,刁嬸子,在家嗎?”
宋舒耳尖,聽清楚聲音就是白日裡遇到的那個少年,於是刁嬸子起身去開門的時候,宋舒也說坐累了需要走走,跟在刁嬸子身後,刁嬸子不想讓宋舒跟著,但是思考了一會兒也沒有找到合適的理由,門口的人像催命一樣,算了,小屁孩什麼都不知道,也不怕走漏了嘴巴。
“喊什麼!鐵牛,你催命呢!”刁嬸子一邊說一邊動手去開門。
今天與宋舒幾人遇著的那個少年,也就是鐵牛,才不管刁嬸子說什麼,聽見開門聲,臉上笑意盈盈,不過在開門見到站在刁嬸子旁邊好整以暇抱臂看著自己的宋舒時頓時不嘻嘻了。
刁嬸子問:“鐵牛,啥事啊?敲門像催命一樣!”
鐵牛嚴肅著一張臉:“刁嬸子,請你不要叫我鐵牛,我叫胡風!”
說完還不著痕跡看了眼旁邊的宋舒。
刁嬸子沒有注意到胡風的小眼神,擺了擺手,“嗨,什麼胡風,多少年都是這樣叫的,咋現在不行了!”
但是這回胡風格外認真:“刁嬸子,我已經長大了,該到討媳婦的年紀了,不能再像小孩子那樣叫我了,以後請叫我胡風!”
刁嬸子懶得跟他犟,於是妥協道:“好好好好,胡風,胡風,毛都沒長齊就想討媳婦……”
討媳婦——
等等!
刁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