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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伯,你們回府,我上朝去了。”魏修晏命小廝卸了一匹馬來,翻身上馬,騎馬去了大理寺。
“阿郎,朝食還沒吃!”鍾管事的聲音被魏修晏遠遠甩在身後。
一路策馬疾馳到大理寺,魏修晏風塵僕僕進了衙門,立時喚了黃錄事來。
黃錄事見魏修晏面色冷清,心下有些忐忑,站在一旁等待魏修晏吩咐。
魏修晏瞧了瞧他,說道:“黃錄事識得順德坊杜氏捲餅的杜娘子嗎?”
黃錄事心想,早上與宋錄事和杜娘子說幾句話,見到寺正的馬車後,便立刻離開了,既沒遲到也未說什麼出格的,寺正巴巴把自己叫來問這個問題,這該作何回答呢?
魏修晏見他悶頭悶腦的樣子,便接著說道:“去查一下杜娘子的背景,家住何處,家中還有何人,是外遷還是焱城人。”
黃錄事呆立半晌,腦中閃過無數可能,最後瞧瞧丰神雋上,神色疏冷的寺正,心道,真是謫仙一般的人物。難道自己想錯了?這就是一出大型辦案戲碼?
魏修晏迎上他探詢的目光,復又吩咐道:“私下查,不必建案宗。”
黃錄事點點頭,接了任務,插手退出了魏修晏的書房。
此刻,杜時笙並不知道自己已經上了大理寺調查的名單中。
她收攤後,在坊市轉了轉,買了些棗子,紅豆,以及本朝十分昂貴的砂糖。與其說是砂糖,不如說是一塊塊粗粒黃色糖塊,本朝剛剛從番邦引進的製糖技術,還未能推廣最佳化,與前世隨處可見的白砂糖根本無法媲美。但在本朝,已經非尋常人家可食用的了。
杜時笙前世原生家庭富足,消費觀是可以的,現下朝食攤子又賺了些錢,自然要犒勞下家中三人。
回至家中,杜時笙想起這些天還未騰出時間記賬,便將這些日子賬目一一清點,除去成本,淨收入大約是五兩出頭,杜時笙頗為震驚。
不過仔細想想,她復又平靜下來。
開始的時日,都是孫阿婆和小五一起幫忙,才能滿足這麼大的銷量。近幾日,自己一個人忙活,每日捲餅銷量已然下降。再者,花無百日紅,這捲餅新鮮勁兒一過,客流量自然會呈下降趨勢。況且,說不定,也會有其他人“仿效”也說不準。自己當前最重要的事情是打出口碑,積攢客源,日後有了固定客源後,也可研究其他花樣。
“嘎吱嘎吱”只聽有人在用力推門,唬的杜時笙一跳,心道,幸好合賬之前將門栓插上了。
“鐺鐺鐺”那人又不耐煩的敲了敲門。
杜時笙趕忙將銀子銅錢收進盒子,又將盒子放置在杏樹後面,口中應著:“來啦!”
“大白天插哪門子的門啊!”門外響起了張二孃不耐煩的聲音。
杜時笙一聽是她,心道,今日到底觸了什麼黴頭,怎的總和她見面。
“哎呀,只有杜娘子一人在家嗎?”見是杜時笙開啟門來,張二孃滿面堆笑地問道。
杜時笙見她的假笑,身上十分不自在,也未讓她進來,站在門口答道:“真是不巧,阿婆還未回來,二孃晚些再來吧。”
張二孃臉上笑容一僵,自己邁進門來,自來熟道:“我是來找小娘子的,不用等她。”
杜時笙看她兀自進了院子,只好跟上前去,引她往廳堂喝茶。
張二孃眼尖,經過那杏樹之下,餘光掃過杜時笙藏的錢匣子,眸中一絲嫉恨一閃而過。
“杜娘子不必客氣,我就是來瞧瞧小娘子,這鄰里鄰居的,我這鋪子忙,也不十分大走動,別叫人看著生分了。”張二孃正襟而坐,接過杜時笙泡的茶,客套道。
杜時笙淡淡一笑道:“不生分,今日晨間,兒不是剛見過二孃嗎。”
張二孃被她一噎,正要說的客套的話生生嚥了回去,一時不知說什麼,只能尷尬地笑著。
杜時笙也不說話,面上淡淡的,只吹著杯中的熱茶。
良久,張二孃面上掛不住,訕訕道:“前幾日我侄兒還誇讚杜娘子手藝絕妙,我還不信,今日嚐了小娘子的煎捲餅,尤其是那又酥又脆的油條,當真美味!我瞧著,這順德坊的朝食攤子,小娘子這捲餅若稱第二,便沒人敢稱第一了。”
杜時笙看她滿面堆笑,眸中卻無笑意,知她這是無事不登三寶殿,不想和她拉扯,簡短答道:“謝二孃誇獎。”
說完,變神情淡然地啜了一口熱茶。
這張二孃無利不起早,此番登門必然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卻不知她到底為何而來,且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