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楊上的一切,全都被房頂上的楊懷玉看在眼裡。
看著剛剛還是一條鮮活的人命這麼快就變成一具冰冷的屍體,自己的心猶如被刀割了一般難受,年輕氣盛的他已經按捺不住自己的脾氣,哪怕自己打不過他們,被他們殺了,也總比躲在這裡,什麼都不作的強。
就在楊懷玉衝動地剛要跳下去的時候,下面那個被問到的人卻是一臉的無畏,同樣是怒目而視對方的大漢,口中叱道:“要殺就殺,老子要是皺一下眉頭都算是慫蛋,你殺了我們,自有我兄弟替我們來報仇。”
“呵呵,我倒要看看,你們死了之後,還有誰替你們報仇。”持刀的大漢懶得繼續在問下去,手起刀落,幾條鮮活的生命立刻喪命於刀下。
殺完人之後,大漢像是做了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一樣,把粘在刀身上的血在屍體上擦得乾淨,接著吩咐道:“來人,在宅子裡仔細地搜一搜,看看有沒有其它的漏網之魚,不用多問,直接殺了便是。”
“是。”四處的人呼啦一下便散了開,校場重新又歸於安靜之中,要不是那幾具屍體依然倒在地上,楊懷玉甚至以為自己只是做了一場夢似的,只不過卻是一場不願意發生的惡夢。
自己知道,剛剛那位兄弟說的話是說給自己聽的,他是讓自己不要貿然衝出去,而是回去找人替他報仇,楊懷玉緊緊咬住自己的鋼牙,遏制住自己想要下去跟他們拼命的念頭,恨恨的一轉身,沿著來時的路,小心地退了出去。
比起進來的時候,出去的時候巡邏的人數明顯要多出幾倍,楊懷玉小心地躲在暗處慢慢前進,終於回到巷子外面時,自己立刻鬆了口氣,腳步快速地跑回了將軍府,也不顧現在是什麼時辰,騰騰騰就來到了楊文廣的院外。
“小將軍,你不能進去,將軍已經休息了。”把門的一看楊懷玉一臉殺氣的衝了過來,還以為他們父子之間出了什麼狀況,連忙攔在楊懷玉的面前,說什麼也不肯讓他過去。
“都給我閃開,我有天大的要事稟告我爹。”
“有什麼要事明天再說也不遲,將軍都已經休息了。”
“明天就晚了,再不閃開,可別怪我動粗了。”此時,楊懷玉滿腦子都是那幾個人被殺時的場面,自己若是不替他們報仇,自己還算得上是人嗎?
也不管什麼三七二十一,悶著頭就往裡闖。
要是闖進去的是別人,幾個親兵還能動手攔下,可這是楊懷玉,將軍的親兒子,自己怎麼敢拿刀攔,幾個人只能是硬著頭皮擋在面前,一時間吵雜的聲音響起。
就在這時,屋門終於‘吱呀’的一聲被拉了開,一臉疲倦的楊文廣披著衣裳從裡面走了出來,看到楊懷玉的時候,忍不住有些頭痛,不解地問道:“四郎有什麼要事,明天說不行?”
“不行,明天說就來不及了。”楊懷玉推開身邊的親兵,快步來到楊文廣面前,低聲在他耳邊說了一番話。
聽過之後,楊文廣渾身的睏意頓消,驚訝道:“你說的可是真事?”
“人都被殺了,又怎麼能不是真的。”楊懷玉一臉憤慨道。
“怪不得找不到其它的同夥,原來他們都在這裡。”楊文廣終於明白了什麼,搞了半天自己從一開始就調查錯了方向,梁成的同夥根本不是自己的同僚,而是早就隱藏在代州城裡的人。
雖然眼下自己並不知道這些人到底是幹什麼的,不過既然已經知道他們的所在,那就容易得多了。
想到這,楊文廣心裡琢磨了一下,並沒有貿然出動,而是說道:“四郎跟我來,咱們去問問陳慶之有什麼打算。”
“還要去問他?”在楊懷玉的心中,自己的爹爹乃是天下無敵的大將軍,雖然自己也比較服氣陳慶之,但是跟爹爹相比,恐怕陳慶之的地位還差一籌,畢竟陳慶之現在依然還是白身,但爹爹早已經是統兵的大將軍,謀略上自然不會次於陳慶之,現在楊文廣居然要先問陳慶之,這實在有些讓楊懷玉接受不了。
楊文廣臉上的表情倒是並沒有什麼異樣,點了點頭道:“若是上陣打仗,陳慶之的本事自然比不上為父,可是要論起這勾心鬥角的伎倆,為父的確要弱他一籌,咱們還是先問他過再說。”
等到父子二人來到陳慶之的院子時,遠遠的便看到屋子裡面還亮著燈,光是看到燈光,楊文廣的心裡就有些不喜,陳慶之什麼都看不到,自然不需要用燈,而除了楊滿堂之外,還會有誰會在他的房間裡呢。
都這麼晚了,居然還留在他的房間裡,這丫頭怎麼連閨譽都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