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在追逐至一處京城偏僻角落時,徹底失去了蹤影。”
白軒的聲音低沉下去,似乎也充滿了無奈與不甘。
這時,凌予策的目光微微一動,彷彿已經猜到了一些什麼,他平靜的面色並未改變,緩緩地問道:“今日前往這廟宇敬香的重要人士有哪些?”
“今日廟內前來敬香的信眾多如牛毛,包括尊貴無比的殿下、護國公家的少爺、朝廷重臣之三位皇室子孫、還有宰相府的公子以及兩位貌美如花的女兒……”
白軒仔細回憶著今天出現在廟裡的每一雙尊貴的身影,生怕有所遺漏。
“卑職查遍了所有人行蹤記錄,唯有江家小姐與她的貼身侍女去了後山散步,其餘人等均未涉足那片密佈險情的茂密森林。”
白軒最後補充道,語氣裡透露出幾分慎重與認真。
聽到這裡,凌予策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原來如此。”
接著,他的嘴角輕輕勾起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但那笑容中卻夾雜著讓人感到徹骨寒冷的氣息。
“那你是否懷疑這些人當中有任何一個人與此事有關聯?”
凌予策的聲音依舊平緩而溫和,可每一個字眼都像刀鋒般銳利,穿透人心。
面對如此直接而不容反駁的問題,白軒顯得格外謹慎小心起來。
“京城之中藏龍臥虎之地無數,卑職怎敢輕率做出判斷或猜測呢。”
他稍作遲疑之後,才給出這樣一個相對圓滑的答案。
凌予策聽完,眉頭頓時挑了起來,眼睛裡閃現出兩道冰冷刺目的光芒,並且冷冷地哼了一聲,“真是個令人難以置信的好地方啊!”
他的話語雖平淡無奇,可言辭背後分明隱藏著濃厚諷刺意味。
“哼......我縱橫沙場多年,沒想到在京城裡頭居然還潛藏著如此高明的人物!竟然能在我眼皮底下玩這種把戲!”
“潛伏得夠深嘛……”
凌予策的目光冷厲如刀,彷彿要穿透人心。
“你莫不是想說,留京鎮守的白家軍都是擺設罷了?”
他的聲音低沉而帶有明顯的怒意,每一字都重重地砸在白軒的心上,讓這位久經沙場的老將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壓力。
白軒垂首不語,無言以對。
面對這般質問,他發現自己竟然連一句辯解的話都說不出來,內心充滿了自責和羞愧。
“對方已經到了眼皮底下,卻毫無察覺。”
凌予策再度冷嘲熱諷,那雙平時顯得十分冷靜睿智的眼睛此刻變得更加陰鬱逼人,彷彿兩團熊熊燃燒著的火焰,正燒燬面前人的尊嚴與信心。
作為白家軍隊首領,白軒自知理虧難辭其咎,只能硬著頭皮回答道:“卑職知罪!”
這四個字從他嘴裡擠出時,似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每一個音節都沉重如石,撞擊著空氣中凝重的氣氛。
這些年來的南征北戰、生死與共,如今竟被人視若無物,在自己眼皮底下輕鬆遊走,這份侮辱讓他幾乎無法忍受。
敵方勢力之強大或許超乎想象,又或者真的是因為長久以來過於安逸的生活讓自家兄弟們放鬆了警惕?
“看來富庶安逸的日子已經令他們忘卻了往日在戰場上浴血奮戰的時光。”
凌予策的語氣裡透著深深地失望,甚至是痛心疾首。
對於那些曾經並肩作戰、一起流過血汗的部下來說,這句話就像是鋒利無比的尖刀直刺進心臟。
“生於憂患而死於安樂,這幾個字難道還需本王親口教導你們不成?”
說到這兒,凌予策的聲音幾乎已經帶上了哭腔,那種被辜負的信任感如同毒蛇般咬噬著他的內心。
原本就緊繃的臉色因憤怒變得愈發猙獰可怕。
聽到這話,白軒恐懼不已:“卑職疏於管教,實乃失職,請王爺饒恕!從今往後必當嚴加督導眾人。”
說著便重重叩頭行禮,額角觸碰地面時發出“咚”的一聲悶響,在空曠的大殿內迴盪著,聽起來格外令人揪心。
跪倒在地上的白軒背部已被冷汗溼透,汗水沿著脊樑骨緩緩流淌而下,整個人就像是泡在冷水中的稻草一樣瑟瑟發抖。
王爺所言確實擊中要害。
手下那些長期處於平靜狀態下的人士卒確實開始出現懶散現象。
如果不是透過這件事情徹底暴露出來問題所在,他自己或許一輩子都會被矇在鼓裡,根本不會注意到這一點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