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昊閉了閉眼,突然撩起衣襬,雙膝跪地。
謝樂清被嚇了一跳,平南王身份何其金貴,在她一介民婦面前下跪,此事一旦傳出去,她會見不到明日的太陽。
她連忙伸手去拉他,想要把人從地上拉起,奈何她的力氣根本無法拉動他分毫。
他手掌的溫度傳來,她觸電般扔開他的手,迅速後退兩步。
“王爺,你這是做什麼?”
她聲音清冷,怒意更甚,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竟如此坑她?
“清兒我,我,光光確實是咱倆的孩子,當年大昭寺山腳下的緣來客棧,我,對你做了不軌之事,對不起!”
他欠她一句對不起!
當年那樣對她,他當場就後悔了,覺得自己無顏再見她,冒著大雨倉皇出逃。
可第一眼見到光光時,他那顆早已平靜如水的心瞬間起了漣漪,甚至慶幸自己當年的無恥之舉。
謝樂清只覺得腦袋“轟”的一聲炸開了!
緣來客棧?
那個雨夜同她發生關係的人不是自己的夫君裴柏良,而是平南王南宮昊?
謝樂清一時間難以接受,腳步踉蹌著再次往後退了兩步。
她和裴柏良成親多年,裴柏良只在兩人成親當夜與她圓了房,此後便以各種理由不在她房裡過夜。
她生下晚晚時傷了身子,裴柏良更是心疼她,貼心叮囑她好好照顧身子,從不與她同睡一屋簷下。
那次出門,客棧房間不足,他們夫妻倆被迫同睡一張床榻,他甚至在第二天夜裡提出同她歡好。
她當時既激動又羞赧,可不知為何,還沒開始,她突然就昏了過去。
翌日醒來,兩人衣衫凌亂,身上的不適感提醒著她,夫妻倆昨夜發生了什麼。
可不知為何,她從他的臉上看到了深深的懊惱之色,她當時以為自己看走了眼,並未多想。
那一天過後,裴柏良也沒再碰過她,更沒在她屋裡過夜,甚至白天也鮮少見面。
裴柏良一直以她身子孱弱為由不碰她,卻出門在外住客棧時與她歡好,原來,那人根本不是他!
“為何,這到底是為何?”
她哆嗦著身子,聲音有些歇斯底里。
他毀了她的清白!
他毀了她的一生!
她在他面前如此不堪,可這一切竟是他帶來的!
若不是他,她和裴柏良如何會走到如今的地步?
印象中的昊哥哥,是何等的清風霽月,竟如此對她,他怎麼如此狠心!
“清兒,我嫉妒他,我嫉妒得快瘋了,憑什麼他把你娶回去後不好好待你,還在外面養女人,甚至在你眼皮子底下與其他女兒苟且,我……”
九年前,南宮昊離開上京城前往自己的封地,途經大昭寺附近,因天上突發大雨,不得已在附近的客棧留宿。
他萬萬沒想到,謝樂清和裴柏良夫婦也因那場雨在那留宿。
看到他們夫妻恩愛,他心如刀割,好在那場雨實在太大,被迫在客棧留宿的人很多,而且他刻意隱匿行蹤,他們並未發現他的存在。
當天夜裡,他看到裴柏良突然從他們的房裡出來,走進不遠處的另一個房間,沒過多久,一陣讓人臉紅心跳的曖昧聲從裡邊傳出。
那一刻,南宮昊十分清楚裴柏良瞞著謝樂清在外養了外室,還帶著外室在身邊,就在謝樂清的眼皮底下行苟且之事。
翌日一早,南宮昊讓人把裴柏良綁到了客棧的柴房,將他暴揍了一頓,還放出狠話威脅了一番。
當天夜裡,裴柏良沒敢再去夜會外室。
南宮昊在他們夫妻倆的門外,聽到裡邊的對話聲,拳頭握緊,鬼使神差的找來迷藥,確認兩人皆被迷倒後推門進屋。
翌日一早,他不顧外邊下著的滂沱大雨,獨自策馬離去。
他把暗衛留下,務必確保她安然回府後方可離開。
謝樂清冷冷瞥了南宮昊一眼,“所以,你當時便知曉他有外室,卻沒告訴我?”
她覺得自己的人生何其荒謬!
遇人不淑,卻是最後一個發現自己錯得離譜的。
“我怎忍心看你難過,再說,就算我當時跟你說了,你會信他還是信我?”
她若信他,當初便不會一意孤行嫁給那人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