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又搖搖晃晃了將近一個時辰才抵達承恩侯府。
謝樂清讓丫鬟翠萍去拍門,開門的是個四十歲的中年男子,見拍門的是穿著老土的面生姑娘,當即鼻孔朝天,“你誰呀,大晚上來敲侯府的門,到底有什麼事?”
翠萍見對方語氣不善,也帶著幾分氣悶,“夫人和小姐回來了,還不趕緊開大門讓她們進去。”
“夫人和小姐?她們今日根本沒出過府,哪裡來的回府?去去,哪裡來的滾回哪裡去,侯府的門也敢亂拍,還敢冒充侯府夫人小姐的身份,不要命了?”
翠萍見門房如此態度,語氣也變冷了幾分,“你確定侯府裡住著的是真夫人,現在要把正牌侯夫人攔在門外嗎?”
門房一怔,她這話什麼意思?
謝樂清和沈綰綰已從馬車上下來,緩步走上臺階,“本夫人竟不知侯府什麼時候換了夫人,來人,把侯爺從車廂裡請出來,我倒要好好問問,他親自迎我回來,如今又要把我攔在門外究竟是何意!”
裴柏良在馬車上早疼得暈過去了幾回,如今被人從車廂上抬下,痛得渾身直哆嗦,一路上走走停停他早沒了脾氣,想著能活命回到城裡就好。
萬萬沒想到謝樂清那對母女竟如此狠心,不先送他去醫館治腿,回府就回府吧,府裡有府醫,如今卻被人攔在了門外。
他的火氣噌噌的往上冒,“誰給你的狗膽子,竟敢攔著不讓夫人進門?”
門房一看被人從馬車上抬下來的人,天色黑,看不清,只能看到他的臉是個豬頭臉,還無法走路,看來是腿腳有問題。
關鍵是他說話的聲音不利索,壓根沒能認出那是自家侯爺。
“哪裡來的流寇,竟敢到侯府門前來撒野,還不趕緊走,休怪我對你們不客氣!”
沈綰綰樂了,“好呀,本小姐要看看你要如何對我們不客氣。”
府門外鬧出的動靜不小,早有人去通報給了管家,管家帶人匆匆趕來,好傢伙,身後帶了不少的家丁。
“喲,看樣子,不僅咱們母女倆今日進不了這侯府的大門,就連侯爺也進不了呀,原來侯府不是侯爺當家,而是陳貴妾當家,不對,是陳貴妾夫人當的家。”
沈綰綰故意把貴妾兩字咬得極重,確保在場的每一個人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此時,雖是暮色四合,動靜鬧得有些大,不乏好奇的鄰居開門探出個腦袋來看熱鬧。
很快便明白了事情原委,侯府夫人謝樂清從鄉下莊子回來了,還是裴侯爺親自去接的人,可不知何故,居然進不了門。
管家看到被人攙扶著的人,衣著瞧著有些眼熟,走上前幾步,看清楚他的容貌,瞳孔驟然一縮,侯爺怎麼變成了這副豬頭樣?!
“侯爺,您這是?是誰把您打成了……”豬頭?
“認出是本侯,還不趕緊讓人開正門讓本侯回府?”
“是是是!”
“府醫呢,把府醫叫到本侯的錦鴻苑!!”
“是是是!”
“還有夫人和小姐,請她們回自己的院子,沒有本侯的允許,任何人不得打擾她們!”
“是是是!”
先前開門後攔著不讓人進府甚至還通知了管家來教訓人的門房此時跌坐地上,面如死灰。
一場鬧劇就此落幕。
沈綰綰和謝樂清進府後,隱藏在暗處的白色身影轉身快速離去,很快便湮滅在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