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府書房。
氣氛不太好,其實是很不好。
顧北辰臉色不好看,也顯得特長,身上的冷氣“嗖嗖”往外冒。
緋月站在一旁,瑟瑟發抖。
顧北辰垂眸,“為何不報?”
他聲音平靜如水毫無波瀾,熟悉他的人方知,他表面越平靜,心底越怒意滔天,那是風暴的前奏。
“沈綰綰”在自己的院子裡吐血瀕臨死亡的事,他竟是從外界的傳聞中得知,而且已經傳了五天!
他第一次懷疑自己養的這些暗衛到底是幹什麼吃的。
“屬下該死,願意領罰!”
“說!”
“嘭!”
一聲怒吼,緋月的身形往門框上撞去,最後跌落地面。
她唇角滲出血絲、臉色煞白,渾身顫抖不已,快速從地上爬起來重新站直。
她死死抿著唇不敢吭聲,大氣都不敢出,主子就是這點不好,發起火來他自己都怕!
明明是他自己說過沈姑娘的情況無需再彙報給他的,只讓自己確保她在相府的安全即可。
沈姑娘除了被氣吐血外,確實很安全啊,而且她吐的血哪有外界傳的那麼嚴重,什麼吐了幾十斤的血,沈姑娘攏共才不到百斤好嗎?
這時,有人從門外大步踏進。
來人是謝墨軒,不再是滿臉絡腮鬍子的中年人裝扮,而是翩翩公子哥,溫潤如玉,倒不像是常年奔跑在外或者是帶兵打仗的。
不過,他此時的臉拉得並不比顧北辰的短多少,倒是可以跟驢一較高下。
謝墨軒見緋月唇角帶血,心中瞭然,取出自己的帕子遞了過去,“沈小姐吐血到底是什麼情況?”
他心裡氣是真氣,但是更急,他迫切想知道具體情況。
緋月接過帕子並不用,心底暗暗鬆了口氣,謝公子來了就好,主子真把她大卸八塊時有人攔著了。
她瞥了一眼站在旁邊的飛鷹,弱弱的說道:“那天晚上,我跟飛鷹提過的,讓他代屬下把沈小姐吐血的情況稟報給主子和謝公子,可他沒來得急聽完便走了。”
飛鷹傻眼了,緋月又坑我!
老子跟你有仇是不是,專門逮著我一個人坑!
坑不死我便往死裡坑?
“不是,主子、謝公子,屬下並不知情,緋月她沒跟屬下說是沈小姐吐血的事呀……”
面對主子和謝公子同時投射過來的殺人眼神,飛鷹覺得明年的今日,緋月可以給自己上一炷香了。
緋月卻再次暗暗鬆了一口氣,戰火轉移成功!
“主子、謝公子,其實屬下懷疑沈小姐是在裝病,她吐血是真,但是應該不全是真的血。”
顧北辰、謝墨軒同時將視線從飛鷹身上轉移到緋月身上,身上的冷氣也不自覺的減少了幾分。
飛鷹像見鬼般盯著緋月,“不可能,我親自檢驗過她在相府門口吐的血,是真的人血無疑。”
緋月心底罵了句:蠢貨!
“是真血假血不重要,重要的是那是過期血。”
“過期血是什麼?”
緋月輕咳了一聲,她不能說自己不知道,所以還得轉移注意力。
“沈丞相和國公府林夫人來看沈小姐時,她已喝了自己所開方子的湯藥睡了兩個時辰,當著他們的面連吐兩次血。
“可在那之前,我拿著方子買藥回來後發現,院子的歪脖子樹根被潑了一大盆疑似血水的東西,試問一個人,如何能做到有這麼多血可噴的?”
說到這,緋月略微停頓一下,見主子的情緒似乎穩定下來了,才接著繼續往下說:
“再則,我親自給她把過脈,脈象穩定並無大礙,沈丞相請來的大夫卻說她得了絕症,我覺得事情不對,便離開相府回到別院。
“可惜沒能見到主子,恰巧看到飛鷹,想著不能離開沈小姐身邊太久,我便讓他代為傳遞訊息。
“可當我趕回晚晴院時,沈小姐已經去了佛堂,不僅她的聲音亮如洪鐘,還給沈老夫人看診過,我當時以為是她醫術高明的原因,後來華安郡主來見她時,屬下才從她婢女口中得知,其實她在相府門口便開始裝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