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完,她身邊的那幫小姐妹紛紛笑出聲。
姜顏梔蹙眉,僅兩秒又恢復神色,口吻平靜:“梁語凝,你知道你媽媽生病住院了嗎?”
她的眼睛未曾在梁語凝身上挪開過半寸,在自己話語結束那刻,分明見到梁語凝神情一滯。
“她住院這麼久了,你都沒想過去看看她嗎?”
周圍笑聲已停,那些小姐妹似乎是在等梁語凝表態。
良久,梁語凝斜勾唇角:“哦,住院了啊,要死了嗎?”
她眼中的嘲諷太刻意,太薄情,彷彿在談論的並非她親生母親,而是一個毫不相干的人。
“你說什麼?”姜顏梔聲音不穩。
卻見眼前人曲腰,握著手中的檯球杆將一顆球送入球網,隨後半坐在臺球桌上:“她住院了那又怎樣?跟我有什麼關係嗎?”
“她是你媽媽。”
不知是哪個關鍵詞觸發了梁語凝緊繃的弦,她突將檯球杆往桌上一扔,手臂撐在桌上,神情至冷:“姜傾綿,她不是我媽媽,你去隨便找個人問問都知道我和那個老太婆已經沒有關係了。”
“為什麼?”
“為什麼?沒有為什麼,你不是她最喜愛的學生嗎?你守著她唄,照顧她唄,接手Son dieu唄,你來找我做什麼?”
“你和老師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
猶記得兩年前她未離開滬城時,梁語凝和老師的關係平穩,那時的梁語凝也並不是如今的打扮,身邊也還未出現這麼多的小姐妹。
可短短兩年,在她不知道的背後,似乎掩藏了一段不為人知的過往。
梁語凝漫不經心的笑了笑:“是那個老太婆讓你來找我的?”
“不是,老師她至今未醒,已經過去這麼久了,你一直沒有出現,所以我想找你問問。”
“我不知道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不愉快,就連老師住院幾天,你都不願意去看看她。”
梁語凝睫毛輕壓,動作很小,輕易察覺不了。
她低著眉眼,聲音相較方才輕淺些許:“你走吧,我不會去的,我剛才也說了我和她已經沒有關係了,與其花時間找我,還不如你守在她身邊好好照顧她。”
“以後也別來找我了,反正對她而言我也沒那麼重要,去或不去,沒什麼區別。”
“語凝……”姜顏梔上前一步,還欲勸說。
那些原本鬆垮站在一旁的小姐妹瞬時將她圍了起來,嚷嚷著:“她說讓你走,你是哪個字聽不懂嗎?要是再往前一步,別怪我們不客氣!”
韓樊丹被她們那架勢嚇到,連忙扯著姜顏梔衣角示意離開。
這個地方不比外頭安全,要真打起來憑她們兩個完全不是對手,搞不好還惹出大動靜。
要是讓她爸爸知道了,回家還得受一頓毒打。
姜顏梔不再往前走,只隔空望著梁語凝,可圍著她的人太多,她望著的人輪廓漸漸模糊,直至被完全遮擋。
“趕緊走吧。”其中一人語氣不佳。
姜顏梔沉了一口氣,無奈只能和韓樊丹離去。
殊不知,在她背後,有一道視線一直目送她背影消失。
“語凝,我估計她還不死心,下次她要是還敢來直接動手吧,省得煩人。”不知是誰說了一句。
梁語凝搖頭:“不能跟她動手。”
“為什麼?”
這話問出後沒人回答。
良久,梁語凝重新拾起檯球杆,心不在焉:“我們繼續打吧。”
那些小姐妹見她不願意說也沒有追問,一個個都當剛才的事沒發生過。
只是,之後的梁語凝狀態明顯不對,頻頻失手。
至終,她將檯球杆放下,獨自坐在一旁發呆。
行出地下臺球廳的兩人各存各的心事。
韓樊丹拍拍胸口:“顏梔姐,以後還是別來了吧,我看梁語凝身邊那些人都不好惹,萬一下次真動手就完蛋了。”
“嗯,我還要回醫院照顧老師,先走了。”
打完招呼,姜顏梔返回醫院。
晚上,祁淮舟來了個電話詢問情況。
姜顏梔站在窗邊將聲音壓得很低,兩人簡單聊了幾句,擔心打擾到餘婉瑛便匆匆掛了。
手機收起來那刻,有人說話,聲音漂浮不定、虛弱無力,又似夾著一絲無奈:“打電話這麼小聲哪能聽得清?”
姜顏梔立馬轉身,見是老師醒了,喜上眉梢,快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