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幹變成了筆直的馬路,半空成了海洋,言歡禁不住探出頭。
從高空往下看,森林的邊界很長,從深度來說肯定不及黑金森林那邊烏泱泱的感覺,但是像是長蛇一樣蔓延出很遠,鋪蓋了整個北境。
隱約要到樹梢的位置了,森林已經變成了花花草草,彷彿言歡輕輕一跨就能跨過去。
遠處的城鎮出現在言歡的視線裡,旭日的溫度灑向大地,驅散寒意,不遠處有一小塊林間透出淡淡的霧氣,消散在半空中。
勤勞的鳥群——是波波還是小箭雀?——成片成片的出現在身下。
原來不知不覺已經走了這麼遠了。
言歡不再留念腳下的風景,抬頭張望而去。
樹冠,近在眼前。
烈箭雀在一根粗壯的樹杈上停下,言歡摸了摸她的腦袋,烈箭雀報以清脆的叫聲。
站在大概一人粗的樹枝上,言歡甚至看到了雲彩,彷彿觸手可及。
四處張望,言歡臉上的表情逐漸失望。
根本感受不到任何生命的氣息,只剩死寂。
可能用死寂形容一棵歷經千百年的古樹有點奇怪,但這是言歡發自內心的想法。
尋常的樹木多多少少是與周邊的生態互動的。鳥寶可夢會在上面築巢,蟲寶可夢會在上面覓食,小型的寶可夢會在樹下嬉鬧,但是這顆古樹卻不一樣,站在樹冠中,耳邊只有風聲。
沒有任何生命的痕跡,只能稱為死寂。
這顆老杉——言歡利用前世的知識儲備為它起的名字——孤孤寂寂的立在樹群之間。言歡伸手探去,去摸一片樹葉,葉邊有細小的鋸齒,比預料的還要鋒利。
空蕩蕩的樹梢,並沒有生命的存在,或者說眼前這顆生命力蓬勃的老杉,已經把周圍的生命驅趕走了,就連樹下都是大片的空地。
再次跨上烈箭雀的後背,烈箭雀的羽毛已經涼了下來,沒有方才那麼炙熱。
升空很難,但是降落的速度出乎意料的快,言歡落地的時候只覺得腿都軟了。
前世沒玩過的過山車和海盜船,就是這麼刺激吧。
腳踏實地,言歡有點無奈的看向可可,“沒有找到我需要的東西。”
可可沒說什麼,把食物用布包了起來,掛在烈箭雀的脖子上,又揮舞了一下手腕,手環發出光芒一道模糊的光圈在烈箭雀身上破碎。解脫“幫助護林員”形態的烈箭雀沒有立馬帶著食物飛走,笑眯眯的啄了啄可可的手,這才展開翅膀,消失在了兩個人眼前。
“時間不早了。”她轉過臉來提醒言歡,“需要考慮紮營的事情了。”
“回到昨天的地方不行嗎?”言歡迷惑。
“行是行。但是一方面回去之後肯定很晚了,另一方面是我還知道一個地方,可能出現過你說的鹿群。”
我說的是x鹿,不是鹿群啊。四季鹿也要跟哲爾尼亞斯碰瓷嗎?
有沒有四季鹿的粉絲,出來說話!
“離得遠嗎?”言歡問。
“你在天上有沒有看到水汽?”她反問。
言歡回憶在天上——好吧這個說法怪怪的——所見之物,似乎是有一塊林區,有霧氣冉冉升起。
“那邊有什麼特殊的嗎?”言歡思索狀,“有地底的裂縫?還是有什麼奇怪的傳說?鹿群為什麼會在那邊出現——”
“——那邊有溫泉。”
“......”言歡看可可。
“......”可可看言歡。
“就是你自己想去吧!”
“才沒有喵!”可可據理力爭,“可可好久沒有回到這邊了,有點想念而已,而且我的確在溫泉那邊見過一隻不認識的寶可夢。”
“不認識的寶可夢是坐騎小羊?”言歡問。
“那也太無知了吧,我可是卡洛斯人啊,福伯知道會殺了我的!”
“總之...”言歡想了想。
“既然你想去,就去吧。”
這一趟路程,可可出了不少力,就當是給她假中放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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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那句話:望山跑死馬。
在天上時感覺那團霧氣就在腳底不遠處,可等到自己抵達的時候才發現時間已經來到了傍晚。
“真是溫泉!”言歡有點驚喜的叫道。
看孩子沒見過世面的樣子。
眼前的水池大概有一個二十多平米那麼大,而且不止一個水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