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浴結束,換上雪白的寢衣,沈今昭坐在床邊絞頭髮,紅羽給沈今昭鋪床。
突然眉心一動,沈今昭忽然噗嗤一笑,紅羽有些疑惑,但並未出言詢問。
沈今昭很滿意紅羽的反應,說道:“今晚無需守夜,你下去歇著吧。”
紅羽聞言一愣,先不說姑娘是如何知道她要守夜的,就這個不讓守夜……夫人說了,她是為姑娘而存在的,所以,姑娘說的話就是她要遵從的話。
紅羽再次應是。
等到紅羽退下,沈今昭拿著瓶子坐到梳妝檯前說道:“沈雲意,你家人還真是奇怪啊,這不過才見了第一面,就準備做點什麼了。”
看著梳妝檯上各種華貴繁複的髮釵髮簪,沈今昭從中拿起一支白玉蓮花簪,“蓮花原本是高潔之物,可我一個從地獄爬回來的人哪裡配用這樣的髮飾?”
這話裡帶著奚落和嘲諷,可嘲諷的卻是她自己。
放下手中的蓮花簪,拿起一支普通的金簪插進帶著清香的髮間,眼中閃著玩味的光,“那麼既然他這麼有誠意,那我索性就陪他玩玩,也是好久沒有出手了。”
沈今昭換上一身月白色的外衫,走出房間,坐在二樓連廊邊,將琉璃瓶子放在身邊,“沈雲意,我今日看見周翊了。”
瓶子閃爍了一下,沈今昭將頭伸出連廊,看著星星笑了,“他變了,變得冷漠了,變得我有些不認識他了。他也長高了,今日若不是你大哥的稱呼,我幾乎要認不出他了。”
沒人回答沈今昭的話,但瓶子裡的光再次閃了一下。
沈今昭嘆氣,“是啊,十一年了,已經過去十一年了。沒有人會停留在原地,即使他是周翊,是那個曾經說要陪我上戰場的周翊。”
“沈雲意,你知道嗎?以前我的手也是可以提劍縱馬的,我娘常說,我應是投錯了胎,所以才成了女兒身。若是男兒,我必將策馬平天下成為一代名將。”
“呵呵。”沈今昭攤開雙手,苦澀的笑蔓延開來,“你瞧我如今這副模樣,除了點神棍的本事之外,還能做什麼?我連提劍的力氣都沒有。”
沈今昭的身上散發著一種哀傷,“我今日瞧見護國大將軍府了,它不再像之前那樣巍峨高大了,就連硃紅的大門都不見了原來的顏色。凋零,破敗。”
沈今昭的聲音裡帶著些許哽咽。
“那塊御賜的牌匾也不見了,門上貼著厚厚的封條,只是那封條上的字我也看不清了。雲意,我是回來了,可我的家沒有了。”
瓶子裡的光十分微弱地閃了一下,似乎是在安慰她。
“呵,其實我也知道,護國大將軍府十一年前就不在了,我還在期待什麼呢?”
沈今昭將手伸出連廊,感受著從指縫間吹過的寒風,“你瞧,如今的護國大將軍府,就像這深夜的寒風一樣,我摸不到握不住卻依舊能感受到它的存在。”
不知道是不是這哀傷的氛圍影響了瓶子,瓶子歸於沉寂,再無閃爍。
“你不必為我感到難過,我還可以踏入這上京,那就是老天給我的機會。沈雲意,就讓我帶著你我的恨,一起復仇吧。我要這上京不安,我要那些害過我梁家的人擔驚受怕,我更要為我梁氏一族洗雪沉冤。”
說這話的沈今昭渾身散發著蝕骨的冷,眼中的恨意幾乎要焚燒一切。
在這絮絮叨叨中,一個猥瑣的身影翻牆進了靜園。
坐在二樓的沈今昭正巧看的清楚,一瞬間那些恨意和冷冽都被收斂,沈今昭眉眼彎彎笑著側過頭對瓶子說道:“來活了。”
沈今昭將瓶子拿起,進了屋子。
躺在床上,將小瓶子放置枕邊,瓶子裡的光忽然急促閃爍起來,沈今昭卻摸了摸瓶身說道:“噓,別讓他發現你。”
瓶子的光逐漸平靜。
聽到推門聲,沈今昭閉上眼睛,彎了彎唇角。
秦徵看著床上躺著的人,眼睛亮了,搓搓手朝著床邊走去,聲音激動地帶著顫音:“小美人兒啊,哥哥來了,真是想死哥哥了。”
或許是太過急色,秦徵絲毫沒有注意到沈今昭穿的是外衫。
秦徵來到床邊,看著沈今昭曼妙的身材,秦徵只覺得渾身的血液都沸騰的衝向一個地方,他迫不及待地扯開自己的衣服,撲了上去。
可是今昭突然翻身坐起,帶著笑意看著秦徵。
秦徵見她笑意迎人,更是激動,“喲,妹妹這是故意等著哥哥呢吧?正好,哥哥喜歡清醒著來。”
“真是巧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