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今昭坐在靜園二樓的連廊上,看著那個肥碩的身影再次翻牆進來,無奈的嘆氣。
“沈雲意啊,你說秦家人為什麼就是不長記性呢?都知道我不好惹了,還偏偏送上門來讓我收拾。嘖,真是不出手都對不起他們了。”
瓶子微微閃爍了一下,沈今昭“嘖”了一聲,“你道什麼歉,又不是你哥。走,會會他去。”
沈今昭將瓶子掛在腰間,從容地走下樓梯。
秦徵看著豪華的院子,眼中的貪婪盛放,“沈灼華真夠偏心的,這院子竟然這般奢侈。”
秦徵在院子裡來回搜尋,可是許多都是大的擺件,根本就不能直接偷走。
秦徵將目光放在了二樓,正準備上樓,就看見雙手抱胸倚在樓梯旁柱子上的沈今昭。
雙腿一軟,差點跪在地上,秦徵顫抖著聲音問道:“你在這裡幹什麼?”
沈今昭從頭上拔下簪子,手指按在磨得鋒利的尖銳處,一點殷紅的血跡從沈今昭的指尖露出,“表兄,我自然是在等你啊。”
語氣是嬌媚的,可是秦徵不知為何後背就是滲出冷汗,他知道沈今昭是個瘋子,還是個精通神鬼之術的瘋子。
可他如今別無選擇,因為瞎了一隻眼睛,他走仕途是不可能的。當然了,他自己也知道,他不可能考中。所以他結交了一些富家子弟,希望能靠著關係做個小官。
但是打點關係是需要錢的,他素來不是個節儉的,每個月二十兩銀子基本上當月都花光了,沈今昭向沈灼華提議,取消了秦家的月例,他得不到安氏的接濟更是捉襟見肘,就連正月拜年他都沒有錢財出門。
秦鈺雲的提議他不是沒有心動,她說只要能找到沈今昭的庫房,偷偷拿走的一些皇后和越國公夫人送的東西他自然能出去走動,也能有些面子。
他表面不屑的秦鈺雲的提議,但是夜幕降臨他還是來了。
“我的這隻眼睛是你戳瞎的,難道你應該賠償給我嗎?”
秦徵的語氣是理所當然的,但是,沈今昭卻聽出一絲心虛,“表兄啊,被人當成傻子的滋味如何啊?”
秦徵怔愣一瞬,隨後露出兇狠的表情,“沈今昭,你不用想著挑撥離間,我跟秦鈺雲的關係不需要你挑撥也已經很差了,但這並不妨礙我和你之間的怨恨。廢話就別說了,給我五千兩金子,日後你和秦鈺雲的恩怨我都不會再管了。”
沈今昭聽完秦徵的話,微微嘆息,她是真的覺得秦家人是傻子,每個都是。
“秦徵,你應該知道,從我回來的那天起,你們秦家……不,應該說是連帶著秦適的秦家就一定會滾出長明侯府的。你是第一個,其他人,我會一個一個弄出去。而現在他們還能安然無恙地待在侯府,只是因為我還沒有玩夠。”
沈今昭站直身體,捻了捻食指之間的血,“秦徵,你知道小貓逮老耗子的感覺嗎?一隻幼崽貓,卻將幾隻成了精的老耗子一點一點玩死的感覺。呵呵呵……”
秦徵看著眼前這個嬌俏的少女,卻渾身的血液都在發冷,他知道她說的不是假話,她絕對可以辦到。
聽著寂靜的夜空裡沈今昭的笑,秦徵再次想起手掌被刺穿的那個夜晚她也是這麼笑的。
毛骨悚然,秦徵覺得肩頭有一隻手在用細長的指甲在抓他,他下意識的嚥了口水,轉頭就跑。
沈今昭望著他逃竄的身影,不屑地笑笑,“就這膽子還敢跑來要挾我讓我給錢。我是錢多,但我也不能亂花啊。”
翻了一個白眼,將簪子簪進發間,提著小裙子上樓。
初二,沈致禮三人一大早就收拾妥當準備去沈府拜訪長輩。
沈灼華早早地準備好了沈府的禮物,從文房四寶到蠶絲錦緞,可以說是應有盡有。
沈青山算是侯府和沈府兩邊輩分最長的了,所以他從來都不去沈府,都是小輩過來拜訪。
但是沈致禮這一代,在兩邊都是小輩,所以自然是要去拜年的。
沈家一共五房,人丁興旺,比侯府這支不知道要旺盛多少,且有個上京世家女子都羨慕的好處,便是不納妾。
沈二伯父和沈三堂叔外放,不在上京。
沈大伯父沈景川是正二品中參政政事,三子二女,其中兩個兒子都入了翰林,一個小兒子游歷山川,大女兒早就出嫁,小女兒沈雲珂待字閨中。
沈四堂叔沈景峰正三品大理寺卿,兩個兒子,兩個女兒,一個兒子外放,一個兒子在吏部。一個女兒已經出嫁,另一個女兒沈雲霏待字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