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善堂。
徐嬤嬤為沈灼華母女打簾,沈灼華和沈今昭一前一後地進去,行禮,談氏慈祥地讓兩人起身。
“坐。”
沈灼華坐在談氏旁邊,徐嬤嬤搬了個小墩子放在沈灼華的旁邊。沈今昭坐下後,談氏一臉笑意地問道:“這兩日天氣有些冷了,昭兒的靜園地龍燒得如何?”
沈今昭客氣中帶著些疏離回答:“多謝祖母關心,靜園很好。”
談氏一愣,就連沈灼華都發覺了些許異樣。
安氏和秦鈺雲母女更是在彼此眼中看出高興。終究還是讓沈今昭和老太太之間生了嫌隙了。
談氏看著沈今昭臉上客氣的笑容,忽然不知道到了嘴邊的話該如何出口了。
沈灼華瞥了一眼安氏,問道:“大嫂一大早就到母親這裡,是有什麼事嗎?”
安氏哪裡敢說是來告狀的,訕訕笑著,“只是來給老夫人請個安。”
沈灼華不再理會安氏,轉頭問道:“母親,今日我帶了新到的百日秋茶,加上忘憂新做的桂花糕,咱們孃兒仨好好地聊聊天。”
談氏聞言,拉著沈灼華的手說道:“你大嫂和鈺兒也是一大早就來了,她們住的院子也冷清,不如讓她們也留下吃些茶水果子吧。”
沈灼華看向安氏,帶著笑問道:“大嫂要留下嗎?”
那話雖是詢問的,可語氣卻並非如此。奈何安氏像是沒有聽明白沈灼華的意思似的, 腆著臉皮應下來,“是,那我們就卻之不恭了。”
沈今昭一直坐在沈灼華的身邊安安靜靜地,秦鈺雲幾次看向沈今昭,後者卻連一個眼神都沒有賞給她。
茶水上了,沈灼華端著茶杯,狀似無意地問道:“昨日我去北苑將貴重的東西都收走了,可也不至於連身衣服都抄沒了,怎麼大嫂今日就穿了這麼一身麻衣來見母親。這是在跟母親告狀說我苛待了你們嗎?”
安氏吃糕點的手一頓,隨後笑著說:“怎麼會呢,只是昨日弟妹將屋裡的東西都帶走了,那些衣服雖沒帶走,可到底也沒有了首飾搭配,穿著也不好看,就放在屋裡了。”
談氏聽著這話有些疑惑,“桃花啊,你不是說,華兒將你的衣服全都收走了嗎?”
沈灼華聞言,冷笑一聲,“是嗎?大嫂是這麼說的嗎?”
不等安氏解釋,沈灼華轉身就吩咐的忘憂,“帶人去北苑,將屋裡的所有東西全都帶來,讓老夫人看看,也讓秦夫人看看,我沈灼華是不是那等子容不得人的人。不過秦夫人還是想明白的好,這些東西只要離開了北苑,就再也沒有進去的道理。”
安氏聞言,立刻跪下,“老夫人,是我記錯了,昨日弟妹給我留下了很多的東西,被子和爐子都有的,是我記錯了。”
談氏表情嚴肅地放下手中茶杯,安氏的心涼了半截。
秦鈺雲立刻也跟著跪在地上,“祖母,是我的錯,是我今日讓我娘……”
“表姐,你是不是對祖母說,是我讓母親這麼做的。”沈今昭摩挲著杯口說道。
秦鈺雲此時哪裡敢答話,談氏表情凝重,看向沈今昭。
沈今昭放下茶杯說道:“祖母,是我讓母親停了秦家人的月例銀子和一切用度的,我覺得我這麼做好像也沒有什麼問題吧?畢竟要是祖父處置的話,他們秦家人今日就該搬離侯府了。”
談氏嘆息,“昭兒做得倒也沒錯,可說到底,我們都是一家人啊,何必如此狠心呢。”
沈灼華心頭一震,看向談氏的目光帶著不可置信。
沈今昭低頭一笑,“祖母說的是,確實一家人。可是表兄想要欺辱我的時候我們就不是一家人了嗎?還是表姐不顧侯府臉面也要讓我身敗名裂的時候我們就不是一家人了嗎?為何她們犯錯不能受懲罰,而卻要我大度,承認她們是我的一家人呢?”
談氏被沈今昭說得啞口無言,沈灼華輕輕點了一下沈今昭的手。
沈今昭知道這是沈灼華提醒她不要對談氏如此態度,沈今昭看談氏的臉色確實有點發白,但她卻並未放輕語氣,“祖母,祖父和母親大哥原本是要將秦家人趕走的,是小弟跪著求我,我才跟他們商量將秦家人留下。他們如此害我,我只是將他們的月例和用度停了,他們依然可以留在侯府。祖母,我想我已經夠大度了。”
談氏被沈今昭一番話頂得臉一陣紅一陣白,有些下不來臺面。
沈灼華回身握住沈今昭的手,微微笑著。
沈今昭也安靜地不再說話,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沈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