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今昭沒錯過酆都使臉上的敬畏,也沒錯過酆都使看向姜寧止的虔誠。
是的,虔誠。
沈今昭知道小師叔有事瞞著自己,只是他的身份……
姜寧止緩緩起身,端正地行了一個酆都禮,沈今昭親眼瞧見,酆都使臉上的驚恐和側身,好像受了這一禮就要雷劈他似的。
“酆都使大人,在下想要詢問大人一個問題。”
酆都使立刻說道:“什麼問題,請問?”
姜寧止將手中八字遞給酆都使,“請問酆都使,這人是否已經投胎?”
酆都使雙手接過八字,看了一眼,左手掐指,隨後微微欠身,“回……那個,此人還未投胎,可需要將此人帶來?”
說完瞄了一眼姜寧止,姜寧止看了一眼沈今昭,沈今昭微微一笑,對著酆都使行了一個酆都禮,“大人,此事不急。但日後若是我們需要此人,大人可否將人放出?”
酆都使看了一眼姜寧止,隨後對沈今昭說:“可以,若是姑娘需要,本使自然放他陰魂。”
“多謝大人。”
姜寧止頷首,“多謝大人了。”
酆都使連忙擺手,“無須多禮,本使告辭。”
酆都使嗖一下沒了蹤影,姜寧止坐下,“這酆都使不行……”
沈今昭卻若有所思地看著姜寧止,姜寧止回望沈今昭,莫名有些心虛,摸了摸鼻子,“看我幹嘛?”
沈今昭坐在姜寧止的身邊,皺著眉,“小師叔,你覺不覺得,今日這個酆都使有些奇奇怪怪的,他面對你好像很緊張啊?”
姜寧止聞言反而淡然了一些,“沒覺得啊,挺正常的啊。”
沈今昭扯了扯嘴角,“小師叔,你沒什麼事情瞞著我吧?”
姜寧止雙手一攤,十分無辜,“我能有什麼事情瞞著你啊,別胡思亂想的。”
沈今昭試圖在姜寧止的臉上看出什麼破綻,但姜寧止此時十分坦然,沈今昭反而找不到什麼。
忽然一道藍光從窗外朝著兩人飛來,藍光急促竄入姜寧止的身體,姜寧止原本懶散的神態忽然緊張起來,沈今昭眉心一跳。
沈今昭望向姜寧止,姜寧止面色凝重,“東宮出事了。”
沈今昭陡然瞪圓了眼睛,“青龍之氣!”
兩人朝著門外走去,姜寧止伸手拉住沈今昭的手腕,眼眸一轉,“算了,騎馬吧。”
沈今昭著急得很,沒注意到姜寧止收起的靈力。
兩人駕馬直奔宮門。
來到宮牆外,青龍之氣確實被奪。兩人對視,姜寧止雙手結印,青龍之氣被奪的乾淨,沈今昭眯起眼睛,“青龍和玄武所在方位氣運都被奪走,這說明,此人要的並非是北境打亂,而是四方之氣……”
沈今昭瞪圓了眼睛,驚慌迅速竄上心頭,“他們要蒐集四方之氣建立新的四方之守,代替如今的四方之守!周彥要謀朝篡位!”
“新的四方之守需要相對應方位的人間之主血親鎮守。北方玄武是長公主,但長公主的靈魂被我鎖在廳內,就算是黑袍人再去,長公主也不可能成為鎮守,東方青龍……”
沈今昭咬著牙說道:“沈雲惜腹中的胎兒!”
姜寧止瞭然,“那就沒錯了,皇帝的親孫子,還是純淨的靈魂,自然是上好的選擇。”
“之前黑袍人只奪了孩子的生魂,卻沒奪走青龍之氣,所以,我們都沒想到四方之守。”
姜寧止面色凝重,“他之前是故意沒有將青龍之氣奪走的,為的就是不打草驚蛇。”
沈今昭眉頭緊皺,“所以,周彥很早之前就跟黑袍人勾搭到一起去了!”
姜寧止認真思考後,說道:“不,剛開始應該不是的,你遇到那個邪道的時候,黑袍人應該還沒有和周彥弄在一起。”
沈今昭想了想,“應該沒錯。當時那個邪道只是想要騙錢。真正勾結在一起的時候應該是在寶光寺,中元節的時候。”
姜寧止點頭,“如今事情也算是明朗了幾分。黑袍人的手中應該是養了一批惡鬼,如今黑袍人和周彥勾結在一起,黑袍人為周彥建立新的四方之守,周彥謀朝篡位。那黑袍人的目的是什麼?”
沈今昭想了半天也沒想明白,黑袍人好好地騙錢,為何會跟周彥勾結在一起?
“還是需要知道黑袍人到底是誰。他到底要什麼才行。”
姜寧止雙手結印,一道深藍之光直奔天際,隨後四方金光亮起,可是很快東方和北方的金光便黯淡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