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京出了一樁大事。
聽說花間月裡的一個姑娘,被楚越侯的世子楚旭侮辱折磨致死。
夜裡那姑娘的慘叫聲驚的周圍的鄰里紛紛亮起了燭火,直到天亮才停下。
有好奇膽大的出門去看,只瞧見楚越侯世子正繫著腰帶,滿臉不屑的從房間裡走出來。
鄰里不放心進門去看,發現那姑娘衣不蔽體地倒在地上,床上的男人也沒了氣息。
嚇得鄰居嚎叫著出了門。
沈今昭坐在花間月的三樓裡,臉色難看。
柳星兒也是緊皺著眉,“昨夜落纖說要回家去照看一下夫君,我想著這幾日楚旭也沒了什麼動靜就讓她回去了,哪知道就出事了。東家,對不起。”
沈今昭一言不發,柳星兒說:“東家,如今的花間月暫時停止營業,可是楚旭……”
沈今昭閉上眼,“星兒,這兩日京都府必然會讓人來傳你去問話,你照實說就是,只是咬住一點,那就是楚旭對落纖連日的騷擾。”
柳星兒稱是。
柳星兒伸手給沈今昭倒了一杯茶,“東家,這件事是我不夠周全,害了落纖一條性命。”
沈今昭伸手接過茶,喝了一口,“星兒,這是落纖自己的選擇,不怪你。等到京都府結案了,你幫我置兩副上好的棺木,將落纖和她夫君葬了吧。”
柳星兒不忍心,紅了雙眼,“是,東家。我現在就去準備棺木。”
柳星兒離開後,沈今昭看向身邊站著的白衣陰魂。
“你為何要這麼做?”沈今昭的聲音幾乎沒有任何起伏。
那陰魂猩紅的雙眼,緩緩跪在沈今昭的身側,“東家好心,給我報仇的機會。可我若是不付出性命,如何讓權勢滔天的侯府世子付出代價。姑娘,我妹妹死的時候才十三歲啊。”
沈今昭看著陰魂之身的落纖,眼睛微紅,聲音無比惋惜,“落纖,報仇不該付出自己的性命,這豈不是親者痛仇者快……”
“東家,我夫君被楚旭打斷了雙腿癱瘓在床,我妹妹被他凌虐姦殺,我沒有親人了。”
沈今昭心頭一震,“我定會殺了楚旭,連同靈魂一起湮滅,為你全家報仇。”
落纖紅著眼跪地叩拜,“多謝東家。”
……
沈今昭和姜寧止並肩走在城南的街上,看著楚家的粥棚人滿為患,沈今昭面無表情。
姜寧止問道:“落纖如何了?”
沈今昭的眼中閃過一絲愧疚,“我超不走她,怨氣太深,只怕要等到楚旭死了,落纖才能消除怨氣了。是我的錯,我不該讓她來上京的。”
姜寧止卻看著沈今昭,十分認真的說:“阿昭,落淳的靈魂是你送走的,你也不是沒看見落纖當時眼中的仇恨。這次落纖以身為餌為的就是讓楚旭死,這一次,楚旭休想再逃。”
沈今昭聞言,看向姜寧止,“小師叔,我……”
姜寧止嘆息,“阿昭啊,你回京之前我曾問過你,這條路上佈滿了荊棘和鮮血,無辜者眾多,你願意踩在他們的屍骨上覆仇嗎?你還記得你是如何回答我的嗎?”
“縱然天雷加身,九死亦無悔。”
姜寧止點頭,“落纖是拉楚越侯下馬的必然,落纖也不止是為你,她也是為她妹妹,所以,你現在要做的不是愧疚落纖的死,你要做的,是將楚旭之罪坐實,讓楚旭再無翻身的可能,如此,你才算是對得起落纖的以身入局,甘願赴死。”
沈今昭轉頭看著楚旭施粥臉上那假意的笑和眼中的不耐,忽然覺得姜寧止說得很對。
“殺了人,竟然以施粥來掩蓋,真是噁心。”沈今昭左手掐訣,“雷霆萬引!”
晴天白日,一道雷降下,直劈楚旭的粥棚。
一些乞丐看著粥棚倒塌,瞬間哄搶乾糧,楚旭讓人鎮壓,可下人下手似乎沒個輕重,當街就打死了兩個人。
楚旭嫌惡地看著屍體,捂著鼻子說:“下賤的東西,老子施粥你們竟然敢搶,死了真是活該。”
乞丐和一些老人婦孺看著楚旭的樣子,又看了看碗中的粥,不知道該喝還是不該喝。
也不知道人群中是誰喊了一聲,“這粥有毒,他不是真心施粥的。就是為了掩蓋他姦汙女子的罪行,老天都看不過眼了,這才降天雷劈他的。”
眾人紛紛將手中的碗扔掉,一些人更是將粥碗扔向楚旭,楚旭讓下人再次毒打流民和乞丐。
沈今昭看著眼前一團糟的場景,眼中帶著幾分不忍,想要上前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