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時辰之後,眾位大臣回到大殿。
元和帝讓御林衛的兩人進來,其中一個人額頭微微滲出汗,另一人臉上卻發青。
元和帝的臉色不怎麼好看了,問兩人,“你們說說,穿上這衣服是什麼感受?”
微微出汗的人說道:“啟稟聖上,屬下身穿中衣再穿著這件棉衣,待在陽光下,只覺得渾身暖洋洋的,有些睏倦。這棉衣很暖和。”
元和帝點點頭,看向另外一人,另一人似乎凍得不輕,“啟稟聖上,屬下也是身穿中衣站在太陽下,只是這個棉衣似乎一點都不保暖。屬下只覺得風輕易就可以穿透衣服。”
元和帝讓兩人給衣服脫下來,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楚雄。
周翊上前,“父皇可知道為何會這樣?”
元和帝也實在想不明白。
周翊拿起棉衣,向兩邊一扯,棉衣應聲而碎,裡面露出大量的絨草,紛紛落下。
眾位大臣此時震驚地吸氣聲音此起彼伏。
周翊將棉衣遞給周內監,說道:“父皇容稟,這是絨草,生長在東州。這種絨草看起來很像是棉花,但是質地稀鬆,若是和棉花放在一起,或許還能抵禦寒冬,但若是單獨放在衣服內,那這件衣服只是看著像是棉衣,實際上還不如一件厚實的單衣。”
元和帝看向楚雄,楚雄連忙跪地,“聖上,臣是冤枉的啊,臣定做的都是上好的棉花啊。”
周翊將手上的絨草放在楚雄的面前,“楚越侯,你說你定做的是上好的棉衣,那為何本王派人去你的地方取來的卻是這樣的東西,難不成是本王在構陷侯爺?”
楚越侯無力反駁,只能高聲喊冤。
周彥思慮一番站出來,“七弟,雖說七弟大公無私不會構陷楚越侯,但是長明侯府畢竟也在發放這些東西。若是長明侯府有意陷害……當然了,七弟和長明侯府的四小姐走得近,這麼明顯的關係,想來長明侯府也是坦坦蕩蕩的。”
諸位大臣議論聲漸起,沈致禮上前一步,“聖上,瑞王殿下這話,請恕臣不能不站出來反駁。”
元和帝點頭,“你說就是。”
沈致禮轉身看著周彥,面容冷峻,“瑞王殿下,這件事本就與長明侯府無關,殿下何苦為了保住楚越侯而非要拉著長明侯府下水?”
周彥含笑,“沈將軍,本王並非要拉著長明侯府下水,只是兩府之間卻有競爭關係,本王也只是說出實情而已。”
沈致亦站出列,“啟稟聖上,臣也有話要說。”
元和帝點頭,沈致亦看著周彥說道:“瑞王殿下說得競爭關係是指我們家接濟的是老弱婦孺,而楚越侯府接濟的是年輕壯丁嗎?”
楚越侯聞言有一瞬間的慌亂,但很快就鎮定了,“聖上,沈家這是汙衊臣,臣本是好心,怎奈何他們如此血口噴人啊。”
元和帝冷笑,“是嗎?”
楚越侯頓感不好。
沈致亦面不改色繼續說道:“瑞王殿下可知道楚越侯只接濟青壯年男子之事啊?”
周彥此時冷了臉,“沈大人,你這是什麼意思?”
沈致亦很無辜地說道:“臣什麼意思都沒有。只是,臣想說,楚越侯是否只接濟青壯年,只要派人上街一問就知道了,這上京還有誰人不知,青壯年去楚越侯府領東西,老弱婦孺去長明侯府領東西啊。”
“你!”楚越侯氣急敗壞,“沈致亦,你血口噴人,那些青壯年,那些人分明就是瑾王殿下的府兵扮演的,就是為了騙取楚越侯府的棉衣和米糧!”
此話一出,諸位大臣都震驚萬分,“這怎麼可能啊?”
“也不是沒有可能啊?”
“是啊,瑾王殿下和沈將軍的妹妹不是走得很近嗎?”
“可是,瑾王殿下是正直之人,怎麼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周彥聽到楚越侯的話,微微一笑,看著周翊說道:“七弟啊,這二哥就要說說你了。這種事情怎麼可以做,這樣父皇的顏面,皇家的體面還如何維持?你這次真的太過分了。”
元和帝看向周翊,語氣卻放低了幾分,“老七,你說說怎麼回事啊?”
周翊卻疑惑地看著周彥,“二哥在說什麼呢?還有楚越侯,為何你們說的話我聽不懂?我的府兵這段時間一直都在山上幫著搭建庇護所呢?還有幾十人將山上的破廟修理了一番,哪裡還有人去楚越侯那裡領什麼棉衣米糧啊?”
周彥聞言皺了眉,覺得哪裡不對勁,但楚越侯卻信誓旦旦,“聖上,臣敢用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