眶。
他牙關咬緊、嘴唇顫抖,雙手不自覺地捏拳。
過往數十日,無數被強行遺忘的畫面,重新閃過眼前。
最後的最後,是烈烈天威下,壓著雷鳴傳入耳中的那句話。
“建國哥,我想救她。”
“我想救他們。”
託尼哽咽道,眼中盛著淚花。
“我真的想。”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託尼感到了吐露心聲的快意。
但同時,他也打心底覺得自己可笑。
宰相正懸浮於空中,如神明般支配一切。
獵場周圍,許多全副武裝的守衛隨時待命。
沒有人能改變這一切——君不見,半月前手持獄火大劍的天使,也在此折翼。
這時候,託尼聽到了回應。
“我聽到了。”
黃懷玉說著抬起手,指向了單向玻璃外的宰相。
“看那邊。”
順著建國哥的手指,託尼轉過視野。
就像是向日葵趨光。
身邊之人,寄託著少年的所有憧憬。
對勇氣的憧憬,對容貌的憧憬,對能力的憧憬……
而憧憬之中,藏著他最不切實際的希望。
對軟弱者而言,希望是甜蜜的毒藥,只能在夜深人靜時一人獨品。
叮聲脆響。
黃懷玉置酒杯於吧檯。
同一時間,朱德彰的手槍頂上了澤佛少女的額頭。
全場所有觀眾,包括宰相,都在等那一聲槍響。
“託尼,別眨眼。”
黃懷玉解開了右手襯衫袖子的紐扣。
菲兒起身,替他將衣袖挽起。
這一瞬間,兩人肢體接觸。
九尾的氣息隱蔽發動到最大。
九尾、訛面、鱗佩。
三者合力,足以將一位毀滅級使徒神通力低功率運作的波動,壓到不可感知。
閃爍,空間切割。
黃懷玉在包廂中消失,出現在宰相背後。
右手並指為鋒,刺入宰相左胸。
掏出心臟,一把捏碎。
這一幕,全場數百上千凡人,僅有託尼預知。
但哪怕他睜大眼睛到極限,也看不清高速下發生的一切。
所能見者,只是房中話音落下,天上血幕爆開。
從動手到結束,一共五十毫秒。
黃懷玉重新出現在包廂裡。
同一位置,同一姿勢。
唯一不同,便是右手上沾滿的新鮮血液。
窗外,一秒前還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宰相,如同斷線鳥兒一般墜落。
“哈……”
託尼的呼吸急促、胸膛起伏。
他從未設想過這一幕,哪怕在夢中。
原來,雄鷹也會折翼。
原來,神明也會死去。
而且是以如此輕易、如此輕描淡寫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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