祂只留有傳說,卻沒有代表權柄的源質出土。
咔嚓,咔嚓……
石臺後,瘮人的咀嚼聲還在傳出。
“你是誰?”
伽勒姆沉聲問道,雙掌間金焰升騰。
沒有回答。
他再進一步,突然見到石臺後那傢伙直起身子,半抬起頭來。
披散黑髮間,是一張白皙端正的臉龐。
一身白袍,非人,卻似人。
更準確的說,是人似祂。
伽勒姆的火焰大劍驟然潰散,腦子一片空白。
不過十幾米距離,不過些許黑暗,如何能阻擋毀滅級使徒的強大視覺。
所有一切,他都看得如此清楚。
唇齒上的血,牙縫裡的肉絲……
還有那張浸透了他思維、骨血、信念的臉龐。
他如何會不認得?
聖主教每一座教堂都有祂的雕塑,每一扇花窗都有祂的肖像。
伽勒姆可以忘記自己,但絕不會忘記祂。
所有苦修士所全心信奉的聖主。
這等惡行,超過了他想象力的邊界。
“哪裡來的邪祟,居然如此褻瀆行事!”
苦修士勃然發怒,咆哮之聲穿洞走穴,有如雷震。
但石臺後的那張臉毫無所覺,只是用舌頭將嘴角血液捲回,便再度俯下身去大快朵頤。
“你怎麼敢?你怎麼敢!”
伽勒姆雙劍狂斬,火勢之煊赫,甚至灼傷了掌心。
但不論是牆壁、石臺,還是吃與被吃的存在,都不受裁決大劍影響。
“我就知道,這是幻象……”
他強壓住呼吸,在嘴角逼出一絲笑容。
“虛假之物,休想動搖我……”
伽勒姆低聲說道,鬢角已被冷汗浸溼。
剛剛的幾幀畫面,竟讓他有一瞬間以為是事實。
實感不只來源於畫面——神通幻術可以輕易矇騙視覺和聽覺。
但伽勒姆的震撼,更多來源於血脈相連的氣息通感。
在光明神的屍體中,他能清晰感應到純淨、強大,更為原始古樸的聖光力量。
而每當“邪祟”吞嚥下光明神的一塊血肉,就有一份聖光權柄被轉移。
剝奪、轉移、吸收、融合、進化……
那種持續進行的動態無比真實,讓人不得不信。
窮極思考和邏輯,伽勒姆也不知道這種妙不可言,既如蒼空、又似深海的過程,要怎樣才能生造。
他心中已有恐懼,卻不願意承認。
在苦修士的認知裡,這是懦夫的行為。
“我理解你現在的所有感受,我的兄弟。”
這時候,一個極年輕、纖細的聲線說道。
“是你在操縱這一切?!”
聲音使伽勒姆獲得了敵人。
敵人的存在,會帶來勇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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