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雷之後,伽勒姆已經奠定勝局。
但見到性命相搏的對手突然死於陌生第三方,他的警惕心又提到最高。
噬命在冥冥中製造了些許變化,但被訛面和鱗佩遮掩。
這時候,黃懷玉單手提起彼得的屍體,將之輕輕拋向伽勒姆。
“只是為正義做一點小小的工作;不用謝我,狂熱者閣下。”
黃懷玉說道,藉著身邊積了雨水的磚坑洗了洗左手的血紅。
他的動作讓伽勒姆敵意稍減。
不管對方身份如何,看起來至少不是為了奪取“神聖遺蛻”而來。
死戰起時,伽勒姆便不再將曾經的同僚彼得視作同伴。
所以殺死後者的黃懷玉並無罪行。
“你是誰?”
伽勒姆問道。
他不認識黃懷玉顯露的神通力氣息。
雖然一閃而逝,但其位格崇高,明顯超過自己。
甚至可以說,必然是聖主最偉大造物中的一員。
聖主教人士並不天然敵視非雅威一系的超凡者,雖然他們的力量不被認為是神聖的。
因為按照聖典說法,世界上的萬事萬物都是聖主創造。
所以,伽勒姆所要淨化的罪惡不是異化研究,而是在研究中傷害殺死了無數無辜羔羊。
這不符合聖主關於仁慈、正義的教誨。
“我是誰並不重要。”
黃懷玉輕笑回道。
他刻意如此作答。
從戰鬥前的對話中,他很容易便推斷出狂熱者具備謊言分辨能力。
而且這能力可以對他生效。
因此,與伽勒姆對話的關鍵,就是決不能讓渡主動權。
有的問題不僅不能回答,甚至連回答的意思都不能有。
對毀滅級超凡者老說,這不容易,但也不算特別難。
“我只是一位暫居神目島的外來者。”
黃懷玉說道。
他不想和伽勒姆發生衝突。
因為這傢伙很強。
烏利爾作為雅威的征戰大將,雖然上限不高,但征伐神通著實不弱。
在擊敗彼得的過程中,伽勒姆受傷不重,又握有超負荷的底牌。
雙方互相戒備下,黃懷玉一方哪怕全力出手,要殺死他也很不容易。
更何況,大戰一起,他必然要全面使用能力,身份暴露的危險會激增。
旅者在神目島的訊息傳出,不說接踵而至的危險,至少獵殺資糧的難度會直線上升。
“狂熱者閣下,最重要的是,我們必須馬上離開。”
黃懷玉懇切說道。
“為什麼?”
伽勒姆果然疑惑。
“這裡距離至福樂土只有一點五公里,宰相隨時可以過來。”
黃懷玉快速答道。
“他的力量之強,可不是懲戒者能夠相比的。”
每一句話都是事實,都透過了烏利爾的謊言偵測。
這種東拉西扯規避特定話題的功夫,諸位舊日在集會所裡都已經練得很熟了。
“至福樂土是什麼?”
伽勒姆來了神目島,卻沒有聽說過這個詞。
“你是聖主教的,‘過來打掃主的庭院’,你不知道至福樂土?”
黃懷玉問道,頗覺好笑。
他轉身指向遠處那個巨大的玻璃鋼鐵罩子。
“至福樂土是一家娛樂中心,是盛放著無數罪惡花朵的溫室。”
“對了,你們聖主教擁有它百分之四十的股份。”
黃懷玉淡淡說道。
他覺得眼前這人腦子有點軸,可以利用。
“我不知道這座教堂下面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我認為那裡的罪惡無論如何只會比這裡更多。”
黃懷玉補充道。
伽勒姆的臉頰再度緊繃。
他發現黃懷玉說的是真話。
“謝謝你告知,陌生人,我不會讓罪人借主之名行邪惡之事。”
伽勒姆頷首說道。
這時候,兩人都聽到了三里外傳來的引擎發動聲。
黃懷玉知道,這是至福樂土發現了大教堂這邊的動靜,要過來檢視。
宰相大機率也會隨隊過來。
“至福樂土要派人過來了。”
黃懷玉說道。
“再見了,苦修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