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路燈零星幾盞,蚊蠅繞著點得滾燙的燈泡轉,時不時就撞上去一隻,燒出噼裡啪啦的聲音。
定金,怎麼樣?”
“我現在沒有時間,等以後我功成名就了,有時間了……”邱寶珠笑眼彎彎,兩排牙齒白得跟糯米一樣。
曾明媚搖頭晃腦,“那時候你收費肯定很高吧?”
邱寶珠卻沒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又問:“潘勝安他媽又打他了?”
“不知道,”曾明媚搖頭,“不過你怎麼知道潘勝安他媽喜歡打人?”
“聽說的。”
曾明媚點了幾下頭,雖然不信,可懶得深究。
很快,她眼神在瞥到邱寶珠脖子的時候,微微一變,她手指不由自主戳了一下邱寶珠的脖子,“你脖子上是什麼?”
邱寶珠捂住脖子,掌心的熱度讓那塊莫名變得有些癢,他忍不住撓了撓,更癢了。
“你這是過敏吧!”
“過敏?”
邱翡去了班主任辦公室,邱寶珠獨自在學校醫務室尋到了醫生。
“癢嗎?”醫生戴上眼鏡和手套,在邱寶珠點頭後,他捲起邱寶珠後背的衣服,“哎呀,背上也都是。”
深淺不一的大片紅斑遍佈脊背,邱寶珠後知後覺他渾身燒得慌。
“有過敏史嗎?氣喘,渾身起紅疹都算。”醫生蹲下來,挽起學生的褲腳,“怎麼連腿上也是?”
邱寶珠茫然搖頭,“好像沒有。”
“最近有吃過碰過什麼平時沒吃過沒碰過的東西嗎?”醫生又問。
邱寶珠還是搖頭。
醫生皺起眉,坐到了電腦前,準備先開抗過敏的藥。
結果,在兩人身旁的不遠處,一道藍色的簾子“唰”的一聲拉開。
“昨天他用了防曬霜,全身都用過。”衛樹沒看邱寶珠,只是看著醫生說道。
衛樹坐在醫務室的床上,他手臂纏著剛換上的紗布,不知道又是在哪裡受的傷。但從他的表情裡,卻絲毫看不出受了傷的樣子。
不像邱寶珠,長了一片疹子,表情就苦悶得不行。
邱寶珠看見衛樹,心底的苦悶變成委屈。
他沒有過敏過,這一世沒有,上一世更加沒有。
防曬霜這種東西,他上一世跟著衛樹在海邊度假的時候,天天都抹,可卻從來沒有因為防曬霜而過敏。
衛樹肯定是瞎說的。
“難怪,我就說你這疹子怎麼長得全身都是,那要是食物過敏,可沒這麼簡單。”醫生被解了惑,開始取藥,“我跟你說啊,那些塗的抹的,裡面那些東西,因人而異,你要是用啊,得買那種你用了不過敏的。”
醫生拿了兩支塗抹的藥膏,開了口服藥,“你先把藥吃了,吃一顆就行,藥膏也塗了,錢等會再去交。”
“我去個洗手間,杯子和水都在茶水間,溫水吞服啊,不要用冷水……”醫生越說越急,手忙腳亂脫了白大褂,小跑著出了醫務室。
邱寶珠手裡被揣上了藥,他把藥盒轉了一圈,看完藥名,抬步準備去茶水間。
衛樹走在
了他的前面,淡聲說道:“你坐著。”
茶水間很小,頂多容納兩個人,邱寶珠不是很想和衛樹共處一個空間,他緊張,也不由自主地感到畏懼。他控制不了。
於是,邱寶珠在距離茶水間最遠的椅子上坐下。
但衛樹還是端著一杯溫水走到了他的面前。
衛樹目光朝下,沒有錯過少年不斷躲閃的目光。
邱寶珠的手中被塞入一杯水,口服藥被拿走,衛樹剝了一顆藥出來,邱寶珠下意識伸手去接藥。
結果衛樹卻用手腕直接擋開了他的手,手指捏著藥片,一起擠進了邱寶珠的唇齒中。
邱寶珠從衛樹的動作當中察覺出,對方現在的心情很不愉悅,連一般都稱不上。
衛樹不高興。
不高興就不高興。
少年用舌尖把衛樹的手指抵了出去,舉著杯子仰頭飲下一大口水,和水把藥片吞了下去。
吃過藥後,少年把頭擺向一邊,手裡還握著需要抹遍全身的藥膏。
夏天校服就是一件藍邊的白t恤,邱寶珠脆弱的脖頸上大片的紅斑,與旁邊白皙的面板界線分明,妖豔,但是更刺眼。
衛樹偏頭看了看,劍眉下的雙眼冷若冰霜,他彎腰從對方手裡拿走了藥膏。
邱寶珠抬起眼,勇氣終於鼓足,氣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