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t>
&esp;&esp;一句“祈皇子”瞬間將祈禎拉回到現實中,額角又開始隱隱作痛起來。
&esp;&esp;他自出生後,就長居黎洲,江安城於他而言,不過就是一個偶要返往的地方。
&esp;&esp;就連那個人,也只是君王。
&esp;&esp;早已做好了當個閒散王孫的打算,卻是沒想到,剛剛平定的天下,又亂了。
&esp;&esp;祈禎轉了個身,靠在欄杆上,嘆出一口氣。
&esp;&esp;凌景逸拍了拍他的肩膀,投去一個同情的目光。
&esp;&esp;祈禎仰面朝天,看著空中升起的炫目白日,漸覺刺眼。他又一次地接受了所謂命運,讓他承擔的責任。
&esp;&esp;片刻,祈禎就回轉過身來,面上已經恢復如常,還是那個在外人看來矜貴孤傲的三皇子。
&esp;&esp;當他再次看向地面上,方才還快步小走的人影早已不見,“哎,人呢?走了嗎…。”
&esp;&esp;好半天也沒人應答,這才發覺周圍空落落的,轉身看去之時,旁側的凌景逸已同樣邁著步伐,往梯階的方向走去。
&esp;&esp;段辰輕而易舉地就從祈府離開了,雖覺順暢的有些怪異,但至少是出來了。
&esp;&esp;眼下,還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段辰不自覺地捏了捏身前斜挎著的包裹,腳下走得輕快的步伐也慢重了下來。
&esp;&esp;慈幼堂,好些年沒有回去了。
&esp;&esp;就著兒時的記憶,段辰一路摸索著走過。黎洲城這些年的變化實在是太大了,巷道河橋都改了個樣。
&esp;&esp;問了好些個上了年紀的城民,段辰才一路找到了這裡。從前日夜不休,來人不絕的鳴泉街,現下站在這裡時才感其殘破落敗。
&esp;&esp;剛一踏入,段辰還以為自己是尋錯了地方,難道難道黎洲還有
&esp;&esp;溪水在石澗中流淌,激起的水點在耀日下透出銀白的光來。段辰伸出手,探入一片清涼,他掬起捧水,嘩啦地往臉上撲去。
&esp;&esp;瞬間,整個人從頭舒涼到腳。
&esp;&esp;澄澈的水面偶爾拂動的波紋,段辰微微垂首,浮現的倒影亦是低頭。
&esp;&esp;順著下頜劃過的水滴,啪嗒一聲墜入,圈起層層的漣漪,段辰看了看水中的混亂。
&esp;&esp;忽地,他好像發現什麼,直直盯著那一處的目光,轉而抬仰著往上看去。
&esp;&esp;木磚搭建而成的茅草屋子,坐落在疏林的盡頭,段辰面向烈陽看去,恍過的眼神忍不住眯了起來,他用手擋住自己的額前,盡力看清。
&esp;&esp;好像是有人住的。
&esp;&esp;慈幼堂建於山峰的平地之上,此山多泥石,夏幹冬潮,不易長久居住。
&esp;&esp;自打段辰記事以來,從未見過同住在山中的人。現見到這茅屋,段辰不免心生好奇,他不由自主地邁著腳步走去。
&esp;&esp;糙木束以荊棘圍成的柵欄,繞著屋子團團圈住,段辰站在外面,恰好能見到裡面有個人影在走動。
&esp;&esp;隱隱約約的有小雞啄米的響聲,段辰向那個方向看了一會兒,隨後視線不自覺往那扇半合的木門看去。罷了。
&esp;&esp;段辰微不可察地搖搖頭,今日是來慈幼堂的,不必再在路上耽擱了。
&esp;&esp;正當段辰轉頭離開,身後的那扇門不合時宜地吱呀著開啟。余光中一人站在了門後,似乎驚訝於有人駐在門外,那人愣停了一剎,久久沒有所動作。
&esp;&esp;“段辰?”
&esp;&esp;還未等段辰思量完,是該抬腳就走,還是出聲招呼時。一道記憶中熟悉的話音,喚回了段辰的思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