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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後知後覺，段辰只覺一陣清涼，低頭，褻褲堆在腳踝處，兩條白花花的雙腿露出。

&esp;&esp;剛剛因被嚇到，忘穿好衣服了。

&esp;&esp;一夜折騰，凌景逸翻來覆去就是睡不著。他緩慢起身，目光穿過屏風，看到段辰床上的被子，攏成一團，在微微發抖。

&esp;&esp;難道是在哭嗎？

&esp;&esp;大家不都是男人，看了就看了吧，再說了，是他讓我陪著去如廁的。

&esp;&esp;他搓了搓腦袋，心裡不停給段辰羅列各種錯處，但那股煩躁就是壓不下來。

&esp;&esp;房間的另一處角落，這時的段辰蜷縮著被子，換氣時帶著鋪被起伏，睡得香甜。

&esp;&esp;短短一炷香時間，凌景逸已經瞥向段辰七八次了。

&esp;&esp;很快段辰就發現不對勁，凌景逸先是在他鋪紙的時候直勾勾地盯著他，在他抬頭後，又迅速地轉離。

&esp;&esp;在對段辰說話時，都會先輕咳幾聲，抿著嘴巴，盯著前方再開口。

&esp;&esp;“咳咳—”

&esp;&esp;“把毛筆拿來吧。”

&esp;&esp;段辰連忙從書匣子裡翻找，雙手握著遞給他。

&esp;&esp;握著毛筆的手停留在空中，凌景逸端坐著，沒有去接，眼睛注視著段辰。

&esp;&esp;段辰半響沒有收到回應，只覺背後一陣發涼，急忙開口：

&esp;&esp;“我以後一定小心，絕對不會把墨滴到你身上了。”

&esp;&esp;他眨巴著眼睛，衝著凌景逸扯開一個大大的笑容。

&esp;&esp;因為他發現凌景逸很吃這一套，每當他犯了錯，只要做出這種服軟的表情，凌景逸的氣就能消一大半。

&esp;&esp;段辰頭髮很黑，毛茸茸的，因為不熟悉束髮，還有幾根叛逆地翹了起來，有風徐徐來，吹地它左搖右擺。

&esp;&esp;看著倒是怪可憐的，在書院服侍還算是盡心吧。

&esp;&esp;算算日子有大半個月沒有出門了，或許可以帶他去外面看看，也讓他漲點見識。

&esp;&esp;凌景逸一邊冷笑著，一邊接過筆。

&esp;&esp;段辰彷彿是習慣了他的一些怪異行為，笑著把筆放在了凌景逸手上。

&esp;&esp;散學，段辰一如以往，抱著書匣跟在凌景逸身後，七拐八歪，踏上小石臺階，映入眼簾的是陌生連廊。

&esp;&esp;不是通往修竹院的路。

&esp;&esp;

&esp;&esp;凌景逸在前不緊不慢，鎮定自若帶路。

&esp;&esp;一陣溫風拂過，帶起緩帶輕飄，衣袂翩飛，高高豎起的墨髮，給清俊中增添了幾分少年意氣。

&esp;&esp;“書匣子就放在這裡吧。”凌景逸站定後，推了推衣袖，向段辰指了個方向。

&esp;&esp;他們面前是一堵牆，不知是不是因為人跡罕至，竟如此荒蕪破敗，牆體邊緣剝落藤蔓纏繞，坎坷不平處爬滿了青苔，恣意生長的野草漫過膝蓋。

&esp;&esp;“怎麼？不記得爬牆了。”凌景逸揶揄著開口。

&esp;&esp;不好的回憶湧上了段辰心頭，他發愣片刻，隨後撇撇嘴，微垂腦袋。

&esp;&esp;凌景逸踩著地上的大石頭，伸手一夠就摸到了牆邊，很快他就坐在牆頂之上，自上而下地催促。

&esp;&esp;“快點，等下來人了。”

&esp;&esp;段辰與凌景逸身量相比，矮了一個頭，站在同樣的位置努力踮起腳尖，卻始終碰不到。

&esp;&esp;身後腳步聲逐漸清晰，巡夜的人來了。

&esp;&esp;段辰急得在下面蹦跳，慌亂中幾次站不穩，凌景逸彎下腰去抓段辰的手，身子仰後把他拉了上來。

&esp;&esp;暮色四合，凌景逸和段辰趴在牆頭，巡夜人並未發覺異樣，匆匆走過，直到聲音消入黑夜。

&esp;&esp;薄薄的汗透過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