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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他本來沒什麼願望要許的,但在何黎安希冀的眼神下,還是隨手挑了一盞,執筆躊躇片刻,便落下了八個字。
&esp;&esp;盛世繁華,萬般祝好。
&esp;&esp;三人來到明湖旁,放完花燈,花燈順著河流,與其他的花燈一起,相互簇擁著,搖搖晃晃地往下游流動。
&esp;&esp;徐聞非常有眼色地提出自己單獨逛逛。
&esp;&esp;湖邊都擠滿了人,然後還有人想從外圍一直擠進來,人們未必有多愛放花燈,只是想將這一年的苦難隨著一盞盞華麗精巧的花燈,一同流向遠方。
&esp;&esp;所有人都想擠到岸邊,徐聞卻逆著人流走了出去,腿間忽然撞上一個東西。
&esp;&esp;“哎喲……”
&esp;&esp;稚嫩清脆的痛呼聲在喧鬧的聲音之中有些不明顯。
&esp;&esp;徐聞低頭一看,卻發現原來是個小糰子,裹得臃腫,粉色的襖裙,頭上扎著乖巧歪斜的小揪揪,仰著頭十分費勁地看他,一雙眼睛充滿靈氣。
&esp;&esp;“你這小豆丁,在這碰瓷?”徐聞微微一怔,眼底浮現星星點點的笑意,他伸手虛虛擋在了小糰子的腦後,將擁擠的人流和她隔開。
&esp;&esp;小糰子仰著頭看他,似是覺得有些費勁兒,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襬,奶音頤指氣使,“美人哥哥,抱窩,窩要看燈燈。”
&esp;&esp;說她不禮貌吧,還讚美徐聞,但語氣又是一副理所當然的命令式。
&esp;&esp;配合那一張軟糯糯白嫩嫩的臉蛋,還真是讓徐聞生不出半點氣來。
&esp;&esp;“你雖說的確長得矮了些,但也不能想著走捷徑啊小豆丁……”
&esp;&esp;男人尾音音調輕揚,帶著一點點吊兒郎當的散漫,然而音色清潤純正,隨性溫柔,擁有獨特的撩撥惑人味道。
&esp;&esp;冬日的風將好聽的男聲,裹挾著喧鬧的年味,一齊擴散到了四處。
&esp;&esp;也送到了某人的耳裡。
&esp;&esp;人流繁雜之中,卻有一個身穿玄衣的男人焦急張望,然而與他的異樣形成鮮明對比的,亦是與他同行之人,姿態閒適,慢悠悠地跟在後邊,閒庭漫步的模樣,讓人覺得他並非處於鬧世之中,而是在逛著自己的後花園。
&esp;&esp;“瑩瑩,瑩瑩!”
&esp;&esp;蕭寒瑜不耐地出聲打斷玄衣男人的空喊,“這裡這麼吵,你覺得那醜猴能聽到你喊她?”
&esp;&esp;“……殿,珩之,那是你親表妹。”
&esp;&esp;“哦。”蕭寒瑜無動於衷,本來被強逼著拉出門他就煩,冷笑一聲,剛開口說話,耳畔卻灌進了一道讓人陌生又熟悉的聲音。
&esp;&esp;如遭雷劈般,他整個人僵硬在原地。
&esp;&esp;沒過多久,蕭寒瑜才敢抬頭循著那道聲音傳來的方向看過去。
&esp;&esp;“瑩……”雲伯侯世子也怵這個桀驁不馴的太子表弟,悻悻地不再說教,轉而想要繼續喊他那亂跑的妹妹。
&esp;&esp;然而剛說了一個詞,就被毫不猶豫地喝止,語調浸著冷意和狠戾,“閉嘴。”
&esp;&esp;“哎珩之,你這也太霸道了吧……”
&esp;&esp;對上那雙猩紅如野獸的墨眸,雲伯侯世子抱怨的聲音越來越小,直至消失。
&esp;&esp;嚇死本世子了,厲隨不是說太子殿下病情已經穩定了,怎麼現在忽然發起瘋來了?
&esp;&esp;實際上厲隨的原話是:主子現在很穩定的……發瘋。
&esp;&esp;(每天晚上都會一邊捧著玉佩,一邊摔東西,就像形成了固定規矩似的,怎麼不算穩定呢?)
&esp;&esp; 可是已將人解決了?
&esp;&esp;然而云伯侯世子只想著和表弟維繫感情,還有個老父親催促他多和太子學習的耳提面命,讓他話都沒聽完,就將蕭寒瑜拉出了太子府。
&esp;&esp;雲伯侯世子怯怯地做了個手動給自己嘴巴合住的舉動,不敢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