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大王你們就趁機突圍出去。”
孟霽卻是一抬手,示意眾部曲安靜,自己撥馬向前,迎頭對上那將領。
那人大約三旬往上,作為一個武將來講,此人白淨得有些過分了,看著倒更像是個文士。
孟霽一拱手,以官話問道:“敢問將軍可是李庠李將軍?”
旁邊一小校立時斥道:“我們將軍乃是趙大都督麾下牙門將,許弇(yan)許將軍!李庠萑苻之輩,豈可與我們將軍相提並論!”
孟霽眨巴了一下眼睛,顯然不明白牙門將是個什麼品級的武將,門將她倒是聽說過。
對於孟霽的無禮,許弇卻不以為意,他只是看向那一地屍首,“這些人是你們殺的?”
“我們路過此處,見這些盜匪殺人越貨,便下手除掉了他們。”孟霽道。
“焉知不是你們殺人越貨,事後又賊喊捉賊?”許弇的目光落在他們身上的斑斑血跡間。
馬海阿圖一時氣結,欲開口說什麼,卻被奢阿呷一把按住,只好恨恨地拿眼睛瞪向許弇。
孟霽卻是坦然地指向那位被她扶上牛車的婦人:“苦主尚在,將軍若不信,一問便知。”
許弇一個眼神,立時便有兵卒朝那婦人和那幾個車伕走去。
許弇的目光卻又往下,落在了孟霽身下的馬兒上。
他認得出來,那是上等的邛笮良馬,不止她的,那十餘個部曲,個個都騎著這般好馬,這就不說了,他們每人身邊竟還配了兩匹從馬!
這就是將近三十多匹上等好馬了。
想他身為趙廞心腹,手裡也不過百餘匹馬,其中大多都還是隻能用來拉車的駑馬。
要湊齊三十匹如此品相的好馬,也是不容易的。
如此財力,若非搶奪而來,那麼這群人的來頭必然不小。
再觀他們服飾、口音,要推知他們大致是哪裡來的,倒也不難。
那地方的大姓麼,左不過孟、爨、霍幾家而已。
許弇想著,便是再度打量起孟霽來——
這領頭這少年,看著雖不如他那些部曲魁梧,可眉峰若削,直飛入鬢間,倒是別有一番英氣,卻不知到底是怎樣一個來頭。
思量間,那前去問話的兵卒已經回來,卻是在馬下回稟道:“稟將軍,那苦主說,他們路遇劫匪,多虧了這群義士相救,才保得財貨不失。”
“如此,諸位果是義士,”許弇復又看向孟霽,“卻不知義士郡望何處?”
“我乃南中孟氏。”孟霽朗聲道。
一瞬間,許弇那小小的三角眼就亮了起來。
“世道離亂,正需要郎君這樣高義之士。觀郎君英姿,某實在欽慕,有意相交,某行營就在左近,還望郎君不棄,賞光與某小酌一杯。”
孟霽顯然沒料到事情是這個走向,她心中忽一動,當即生出了個主意,便是立刻一拱手,答應了下來。
“如此便恭敬不如從命了。”
“這是要把我們騙到他的地盤去殺?”馬海阿圖跟身邊那個,比自己矮一頭的兄弟咬耳朵。
那矮個聳了聳肩,“不知道,反正也打不過,跟著去唄。”
當下,孟霽在安排了數個部曲,護送那婦人一行繼續前往雒縣後,便跟著許弇到了他的營房。
那許弇奉趙廞之命,領百餘騎兵,在成都周邊巡查已畢,今日便在這附近安營紮寨,打算翌日一早,入城述職。
營寨是臨時搭建的,酒肉卻是上好的。
“我觀賢弟英武,假以時日,必非池中物也。”許弇拿起酒爵,漂亮話就跟不要錢似的,瘋狂大派送。
許弇其實也有自己的一番算計。
他原先是臨邛令,趙廞造反後,遷他做了牙門將。
不過升職這種事情,最怕跟人比。
就說那個什麼李庠,明明就是一土匪流寇頭目,封了威寇將軍還不夠,竟還加封了個陽泉亭侯。
相形之下,許弇這個正經八百的心腹就黯然失色了。
這讓他如何能甘心?
不過他也明白,趙廞現在手中兵力不足,造這個反,靠的還是這些匪寇。
而他許弇要想在上一層樓,自然也需要拿出一些東西來。
孟霽的到來,無疑給了許弇一個希望。
所謂南中,指的是益州南部三郡以及再往南的寧州四郡。這七郡雖則地處偏遠,但物產是相當豐足的——
諸如銅呀,鐵呀,錫呀,銀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