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辰沉思，眼神放空，他眼前閃過的是風羽一次次討好莫清歡的模樣，以及被莫清歡無意觸碰時的羞澀。

叫他無端煩躁。

看的厭煩。

只覺莫清歡怎的這般白痴，連這麼明顯的徒弟情意都瞧不出，還叫自己的徒弟肖想！

他又想，假若有一天莫清歡真發現這個事實，那對方又會是什麼樣的心情？

他還想，假如這個肖想了的人是他，他真的成功將莫清歡踩在腳下，叫他只能低頭委屈可憐仰望著他，紅著眼，被逼示弱……那又會是如何光景？

越想，他心底深處便越是蠢蠢欲動。

興奮，激動，叫囂著，叫他自己也陌生於這樣的自己。

“師尊，你真的是我師尊嗎？”他問。

這問話，像是在問莫清歡，又更像是在問他自己。

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樣落在沐歡眼底，呆呆的，莫名的傻。

不就一個身份，有這麼重要嗎？

她本來就是女子！

沐歡收手，有些失了動手的興致。

並不想欺負一個傻子。

“你大師兄呢？”她問，總算是回想起正事。

剛才就是注意到這塊似乎有打鬥的動靜，沐歡才進來的。

“不知道。”

小徒弟一臉茫然的搖頭。

那模樣看上去要多無辜就有多無辜，可惜剛吃過虧的沐歡卻是不信這一套了。

她出去前，兩個徒弟還是一起在這靈泉池子裡修煉的。

大徒弟要真不見了，或者怎麼樣了，小徒弟離得這麼近不可能看不到。

“說實話。”她板著臉道。

一手背於身後。

端的是清冷威嚴的師尊人設。

“弟子是真的不知道。”小徒弟很快又再次搖頭。

抬眼，眼神深深望向沐歡，笑容邪氣，“不過剛剛師尊落水時，弟子確實是知道大師兄在何處的。只不過為了替師尊保守秘密，弟子才不得不出手。”

所以這意思，大徒弟是被小徒弟給趕走的？

順著小徒弟的話，沐歡自然很快回想起了先前的一幕。

要不是因為是自己的徒弟，她下意識的沒有防備，小徒弟沒這麼囂張。

想到此，她指尖下彎無意識摩挲了下，眼尾上挑，肆意笑了，“今日就算了。看在你是我徒弟的份上，為師不予你計較。不過……下不為例，明白嗎？”

語調平平，聽著並無過多激烈情緒變化。

夜辰抿唇，下意識的沉默。

如果眼前的人，真不是莫清歡的話。

他不想騙她。

這一沉默，他站在原地沒動，卻見莫清歡不知用了什麼身法，他都沒來及眨眼，人就落到了對方手裡。

白暫如玉的指尖掐住他的脖頸，他被逼著跟著仰頭，以至於兩人目光越發錯開，只能聽到一聲低低的勾人詢問響起，“嗯？”

伴著她周身那層隱隱紅霧裡地獄惡鬼似的尖嘯。

這次，離得近了，夜辰終於確定，之前他的感覺沒錯，他也沒聽錯，眼前的莫清歡確實很危險。

她很不對勁。

甚至他的修為，在被這層紅霧籠罩時都跟著心境不穩，某些壓抑在心底深處的夢魘與魔性被喚醒，勾出枷鎖，他雙瞳漸漸不受控制變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