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的嗎？

或許是吧。

只可惜，人類的壽命，到底是太短了。

太短。

她並沒有在那裡待上多久，老婆婆就死了。

那一天，無數次的，沐歡試圖將老人的靈魂摁回體內，不放走，到最後黑白無常現身，又因為她在而被嚇走。

到第三天，懷裡老人的屍體開始腐爛，發臭，靈魂卻因為她的禁錮而一直在體內掙扎著，無法離開……

她才意識到，對人類來說，死了，就是死了。

不可逆轉。

她想和老婆婆一直在山裡的那個小屋住下去。

但她做不到。

那時候的她也不知道，是因為自己太壞，從一出世時，就註定了，一輩子永遠也做不了好的神，所以，她不會救人。

她從出生起，所擁有的一切，都是帶著毀滅性質的。

老婆婆最後被她變成了妖，強行塞進了一隻兔子的身體，修煉，最後變成了一隻年輕的兔子精。

那模樣，正是跟眼前這黑狐狸所幻化出的模樣。

不一樣的，只是兩人的表情。

那兔子精到最後，越來越忌憚沐歡，也不會再心疼的摸著她的頭說，吃了這麼多，怎麼還是這麼瘦？

這麼能吃的姑娘，將來可怎麼找好人家嫁了？

都怪婆婆年紀大了，沒用，不能讓你吃的更好一點。

這麼單純，要是哪天她離開了，沐歡該怎麼辦？

所以最後，沐歡想盡辦法留住了她，沒讓婆婆離開。

只是，婆婆變了。

不再對她好了。

不再是以前的那個婆婆。

沐歡也不知道為什麼，就覺得有點失落，她不想再見婆婆，就算，變成了兔子精的婆婆還在，她卻不想再繼續留在婆婆身邊了。

最後她還是走了。

在一個很普通的日子裡。

走的悄無聲息。

在那之後，她也回去過，只是那時候的兔子精，明顯比她在的時候笑得更加開心，自在。

沐歡當時是很生氣的。

不過她還是沒有選擇出去，還是默默走了。

這一次走了，就再也沒有回來過。

那段日子對她來說雖然不長，但很深刻，直到現在，沐歡也忘不了。

包括這突然變成了婆婆模樣的黑狐狸。

用著那樣智障的表情一步步靠近她，也只是靠近，沐歡就再一次扼住了黑狐狸的咽喉！

且這一次，出手比上次還要狠。

黑霧一點點蔓延上這隻狐妖的臉，某種動作在啃噬的聲音響起，黑霧太濃，濃到眾人都看不清狐妖的表情，卻能清晰聽到它無比悽慘的慘叫。

而沐歡臉色陰沉沉的，手按上狐妖的胸口便直接穿透過去，挖出一顆黑沉沉的心臟。

握在手中，她低頭，先是面無表情看了一眼。

那顆黑色的心還在她的手裡不停跳動著。

可能是因為時間太短。

然後，她便慢慢的，一點點彎起唇角，笑了。

“歡歡。”葉辰變了臉色，當即拉住了她想將那顆心臟丟掉。

至於剩下的，親眼目睹這一幕的，則是直接被嚇傻了。

小屁孩直接暈了過去。

只因為此時的沐歡在他們看來，竟然比那些可怖的惡魔，還要恐怖。

像個惡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