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桉按在她頭頂的那隻大手,青筋暴起,用了極大的勁。
似要硬生生將許三孃的頭捏扁。
許三娘沒有質問,目光依舊痴迷地在李長桉面上流連。
纖細手指撫上李長桉的眉眼,似要將他眼底激烈的情緒刻進心裡。
“我真的,好想你啊,長桉……”
“我真的,真的許久沒見到你了……”
最後一句,許三娘說得很輕,飄散在風裡。
柳楚在一旁眼眶微紅,喃喃:“這位公子的魂體不穩定,讓他失手傷害了許三娘。”
“許三娘卻依舊深愛這位公子,實在是令人動容。”
“她以人血釀酒的事情,也變得沒那麼可憎了。”
末了,柳楚感嘆:“若是我也有這樣的愛情,不能得道又如何?旁人只求修得正道,我卻更喜愛人常伴。”
她下意識瞥向一旁的白霖,清麗的臉上浮現出一絲紅暈。
曲真在旁輕笑:“自作多情的戀愛腦袋。”
柳楚感動擦拭眼淚的動作一頓,臉瞬間染上紅暈,氣的。
“曲道友!我只是有感而發,你何必如此羞辱我……”
曲真恍然:“原來如此啊!”
柳楚神色微緩,曲真又繼續道:“我倒是覺得只有腦子同樣不好使的人,才會與其共情,從而有感而發。”
“柳道友,你何必羨慕他們,你不也腦子不好嗎?”
柳楚神情倏地冰冷起來:“曲道友……”
利物進入血肉的聲音突兀地響起。
柳楚的話沒再說完,愕然抬眼。
只見許三孃的一隻手,輕柔地撫開李長桉鬢角的發。
她另一隻手,握住一根白色骨鞭。
骨鞭的另一頭,沒入李長桉的腹部。
堅決,狠厲。
奇異的是,李長桉臉上也沒有絲毫愕然
只是維持不住偽裝,露出了猙獰面容:“許三娘,你倒是一如既往地惡毒!”
許三娘笑得嬌媚:“你也不賴啊,這麼多年了,我日日給你釀最好的酒。”
“也抵不過你對我我殺那個賤人的恨。”
聽到這,李長桉大聲喝道,神情激動:“你住口!你不配提柔兒!”
許三孃的表情倏地變得陰冷:“怎麼這麼多年了,你還是那麼護著那個賤人!”
“我竟連提起她都不配?”
她眼睛深處,透著濃濃的哀傷,動作狠厲地跟李長桉扭打在一塊。
什麼愛情?
分明是對怨偶!
柳楚臉上的淚僵在半空中,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打臉那麼快,饒是柳楚也控制不住表情。
臉上難看至極。
曲真笑意盈盈,犀利的刀子捅進柳楚的心窩。
“柳道友羨慕這種的,那就祝柳道友得償所願,只是柳道友的癖好實在特別啊!”
柳楚咬牙:“曲道友可真會開玩笑啊。”
秘境外的人沒想到是這樣的反轉,一下都懵了。
回過神之後,想起自己自以為是的感動,瞬間惱羞成怒。
對著許三娘跟李長桉一片鄙睨。
剛剛柳楚的言論也顯眼了起來。
“就我覺得,這位天曦宗的柳仙子腦子有點問題嗎?因為許三娘其他如何如何,用人血就不可恨了?”
“好歹是大宗門的弟子,怎麼腦子裡全是情情愛愛,還修什麼仙?”
“柳仙子只是感慨一下,礙你們眼了?誰說修仙跟情愛不可兼得了?”
“沒說不能兼得,只是覺得,這樣滿是情愛的腦子,還是大宗弟子,實在不應該!”
柳楚的風評開始有爭議。
柳楚咬咬牙,裝作輕描淡寫地轉移話題:“我們趁這個機會快逃吧。”
曲真笑了:“柳道友可以試試。”
柳楚面露委屈:“曲道友是對我有什麼意見嗎?”
“剛剛對我言辭那般犀利,如今又否決我提的如今最正確的提議!”
她垂下眼眸,我見猶憐。
“我們好歹有過情誼,若是曲道友對我有誤會而針對我,那我無話可說。”
“便當我們曾經的情誼都是過往雲煙。”
曲真歪頭,說出的話讓柳楚氣得個半死。
“腦子壞了得趁早看,不存在的東西如何過往雲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