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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的景象,心裡忽然冒出了個猜測,試探道:“對對,是下面的人不懂事了。那——給安排到您的院子裡去?”

“…………”

梁承驍深吸了一口氣,指了指院外,示意他也滾。

翠玉軒,西院。

書棋端了一碗熱氣騰騰的湯藥,小心地走進室內。剛跨過門檻,就看桌案前不知何時坐了一個對鏡束髮的俊秀公子,驚得險些將藥灑在地上。

見公子輕飄飄地睨過來一眼,他連忙上前道:“主子,您、您什麼時候醒的?”

聞言,對方靜默了半晌,才淡淡道:“謝南枝。”

書棋愣了愣:“……啊?”

“我不是你主子。”他隨手取了支木簪,將長髮鬆鬆挽起,言語間並沒有看門口的人,“喚我謝南枝即可。”

銜花落北戶,逐蝶上南枝。

書棋不是頭一回瞧他的臉,但對視之間,仍被這雙冷冽稠豔的眼睛看得迷迷糊糊的,半晌才回過神,來不及思考這名字中的隱義,急忙說:“那怎麼行,殿下把您帶回東宮,以後您就是這翠玉軒的主子。”

聽到東宮二字,謝南枝不著痕跡地蹙了一下眉,沒有多說什麼。

書棋把藥放在了桌上,又擔憂地湊過來問:“主……公子,您如今可感覺好些了。”

昨晚上的東宮可謂是雞飛狗跳,侍衛將人帶到就甩手不管了,也沒有留下隻言片語。

有前車之鑑在先,常貴害怕上趕著觸到太子爺的黴頭,想破了腦袋也不知道該怎麼處置這美人兒好,只好先叫他住進翠玉軒西院,又吩咐了下人不得怠慢。

書棋就是那個被選中來伺候新主子的小倒黴蛋。

領到這份差事時,他的心情相當複雜,一邊惴惴不安著這位美人是個怎樣的性子,是不是好相處,會不會打罵下人,一邊胡思亂想地踏進了院子。

結果一進門,心底打的腹稿就全作了廢,他眼睜睜看著那白玉似的美人暈倒在地上,嚇得嗷地一嗓子飛出去叫了大夫。

一路慌慌急急地折騰到了大半夜,才把對方忽然起的高燒降下去。

書棋大致把昨晚的事講了,又道:“大夫說,您發熱是因為以前留下過病根,前段日子又太過勞心費神,損耗了身體,所以舊疾復發了。”

謝南枝按了下眉心。

他自從在倚紅樓醒來起,就感覺到身體的不適,只是強撐著沒有表現出來,聽對方這麼說,心底浮現一絲果然如此的意味:“嗯,我知道。他還說了什麼。”

“……”

書棋詭異地頓了下,似乎想起了昨日見到他時的景象,眼神不自覺地往他腰上瞟,過了好一會兒,才耳根泛紅地小聲道:“還說,您這段時間須得安心靜養,按時喝藥,不可再……縱慾過度了。”

謝南枝:“……”

他直接略過了自己不想聽的話,問:“我近日時常頭痛,甚至記憶模糊,他有說是什麼原因所致。”

“哦哦。”書棋回憶了一番,“大夫昨日替您看診的時候,發現您後腦有一處傷,像是不久前磕碰到了,大概就是因為這個了。”

他覷著謝南枝的臉色:“您要還有不舒服,我再去把醫師請來?”

謝南枝沉默了一瞬:“不必了。”

他端起桌上大夫開的湯藥,在聞到苦澀的味道時,略微一滯,然後乾脆地一飲而盡。

書棋收起空碗,看他按著胃部,不自覺擰著眉的模樣,後知後覺才反應過來,懊惱道:“您是不是昨夜到現在還沒用過膳?您坐一會兒,我現在就去廚房傳。”

說完,也不等人阻止,端著碗一溜煙就跑了。

謝南枝制止不及,無奈心想,這小內侍也太冒失了些。

不過他人在全然陌生的環境,確實沒什麼安下心用膳的心思。乾脆藉著周圍沒人伺候的當口,走到了庭院裡。

昨日被帶回時沒有細看,如今一瞧,這方圍困他的院落裡處處雅緻,建築大氣華貴,草木皆成景觀。靠牆的角落甚至種了一棵臘梅,現下正是暗香瀰漫,花樹堆雪的季節。

東宮是一國儲君,未來最尊貴的人的居所。他既然被帶到了這裡,昨日他碰上那人是什麼身份,亦可想而知了。

只是不知道他身上有什麼可圖謀的,能勞動那位太子殿下執意要把他帶回來。

儘管沒抱什麼希望,謝南枝仍是往院落外走了走,只是還沒出門口,左右就橫生出兩條手臂,將他攔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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