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蘭香迫不及待地走進屋裡,把包裹放桌上,然後找了個舒服的地方坐下,小心翼翼地拆開信封。
然後終於想起自己不認字這件事。
剛才一激動,給忘了。
她懊惱地拍了拍自己的腦袋,隨即想到了辦法。
她趕緊走到院子裡,朝著正在院子外玩耍的大娃喊道:“大娃,快去把你爹叫回來,有急事!”
大娃聽到奶奶急切的聲音,放下手中的小木棍,撒腿就往田裡跑去。
許懷國正在田裡,看到大娃慌慌張張地跑來,還以為家裡出了什麼大事。
“大娃,怎麼了?是不是家裡出啥事了?”許懷國一邊擦著汗,一邊焦急地問道。
大娃氣喘吁吁地說:“爹,奶讓你趕緊回家,說是有急事,好像是和三嬸有關。”
許懷國一聽,顧不上手中的活計,跟著大娃就往家裡趕。
回到家,看到張蘭香正坐在椅子上,手裡拿著一封信。
“娘,出啥事兒了?大娃說和三弟妹有關?”許懷國上氣不接下氣地問道。
張蘭香把信遞給他,“清淺來信了,娘不識字,你快給娘念念。”
嗨,許懷國擦了擦額頭上冒出來的汗,接過信,展開信紙,開始讀了起來。
信裡時清淺詳細地說了自己在家屬院的生活很好,師長和政委家的嫂子都很照顧她,以及她在軍區找到了自己的親爺爺等事情。
許懷國逐字逐句地念著,張蘭香聽得很是認真,眼睛裡時不時流露出驚喜的神情。
“娘,您看三弟妹在軍區過得還挺不錯呢,還有這找到親爺爺的事兒,可真是個大好事啊,”許懷國一邊讀一邊說道。
張蘭香不住地點頭,“是啊,這孩子命苦,現在能找到親人也是老天開眼了。”
讀完信後,許懷國把信紙疊好放回信封,遞給張蘭香。
張蘭香小心地把信收起來,彷彿那是無比珍貴的寶貝。
“這孩子寄這麼多東西回來,”張蘭香開啟包裹,眼睛有欣慰。
她先拿出幾雙綠色解放鞋,仔細地端詳著,一看就是他們一家人的腳碼,連幾個娃兒也有,他們正是長身體,在外面跑得多,這鞋子結實耐穿,正好適合他們。
而且許父和許懷國和許懷民兩兄弟每天在田裡勞作,也需要這樣一雙耐穿鞋子。
接著,她看到了三盒雪花膏,雪花膏的盒子精緻小巧,拿在手裡還帶著一點分量。
應該是給她和張有弟、李悅的。
然後,三罐麥乳精和兩瓶西鳳酒。
張蘭香看著這些東西,心裡滿是對時清淺的感激和喜愛,她覺得這個兒媳真是又孝順又懂事,在軍區還不忘家裡的親人。
她把這些東西一一整理好,一邊整理一邊唸叨著:“淺淺這孩子真是有心了,我們家真是有福氣啊。”
許懷國在一旁看著,也笑著說:“三弟妹確實是個好的,娘,您就好好收著這些東西吧。”
“留著做什麼,這都是淺淺的一番心意,我分一分,等一會兒吃午飯的時候給你們兩兄弟拿走,”張蘭香一邊說著,一邊開始仔細地分配這些東西。
除了兩瓶酒,其他的東西都分成三份。
他們兩兄弟各自一份,另一份自然就是他們老兩口的。
至於分不了的兩瓶酒,就留著等到吃團圓飯的時候拿出來喝。
……
另一邊,陳貴五也收到時清淺寄給他的包裹和信。
信裡寫,讓他趁晚上把包裹送到向陽村的土屋,表哥唐錦程手裡。
陳貴五當然記得時清淺離開的前讓他多照顧那些人的事情,於是當天晚上就馱著包裹和十斤米、二十多個肉包子,騎著腳踏車去了向陽村。
很快就摸到了土屋附近。
土屋看起來有些破舊,周圍的雜草長得很高。陳貴五走到土屋前,輕輕敲了敲門。
過了一會兒,門開了,一個看起來有些滄桑的男人出現在門口,他就是唐錦程。
“你是?”舅舅唐玉良疑惑地看著陳貴五。
“我找唐錦程,你是嗎?”
唐玉良警惕地盯著他,他們身份特殊,沒有人願意跟他們扯上關係,現在來一個主動找上門的,還點名要找他兒子。
對此唐玉良不得不防。
“我不是,我們這裡沒有這個人,你趕快離開。”
說完,唐玉良重重關上木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