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血口噴人。”
“電視臺的記者在這兒,為什麼不拍他光拍我們?我們才是受害者啊!”
一幫女人已經被打成殘血,一下子彷彿注入能量成功滿血復活。她們吵架聲音很大,不怕人圍觀,人越多就越來勁。
秦永斌被搞得措手不及,他完全無法理解這種強大的群嘲技能究竟從何而來。
虎平濤實在看不下去了,他走到場子中間,皺起眉頭注視著這幫婆娘,低聲喝道:“夠了,你們是不是還想鬧下去?”
不等對方回答,他抬手指著為首的田桂芬,淡淡地發出譏諷:“攝像師在這兒拍著呢!今天晚上這事兒就能上本地新聞。你們真能耐啊!白吃白喝不說,到頭來還要訛人家。還有,剛才你們說的那些話都錄下來了。等過了今天晚上,你們就成大明星了,無論走到哪兒都有人認識。”
“你們住哪兒?回頭我把剛才錄下來的這段發給你們家裡人,還有村上或者居委會。出名是好事情,知道的人越多越好。”
谷壍
“你們這種行為屬於故意擾亂社會治安。要不要我給你們普及一下法律知識?三千塊立案,你們上次訛了人家兩千五,還差五百塊就能送交法院提起公訴。你們覺得人家火鍋店老闆好欺負是不是?吃了不夠今天又來了。”
“騙錢的理由還是老鼠屎,張口又是每人賠五百。前後兩次加起來就是五千塊……正好,已經超過三千了。跟我到派出所走一趟吧!這事兒咱們不私了,你們到法院跟法官說去。”
這話說的半真半假。
田桂芬一聽就雙眼發直,張著嘴,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另外那幾個女的反應也跟她差不多。因為虎平濤句句話都戳在要害上。
騙吃騙喝搞詐騙,最怕的就是在鏡頭下曝光。如果是陌生人也就罷了,反正你我不認識,張三李四王二麻子,誰知道誰是誰?可如果是把事情捅開,村委會,居委會,都是抬頭不見低頭見的熟人,知道自己為了區區幾百塊錢出來做這種事,真正是被人戳脊梁骨,笑掉大牙。
女人們面面相覷,田桂芬忍不住打起了哆嗦。
大熱的天,這就像一種病,在六個女人當中迅速傳播,很快變成了有節奏的顫抖,然後是大幅度的身體搖晃。
她們還是心有靈犀的。
沒人提議,也沒人發號施令,田桂芬突然貓著腰就往人群裡鑽。
這一切毫無預兆,另外五個女的也跟在後面,瞬間爆發出令人難以置信的敏捷與靈活。彷彿一群受驚的老鼠,在短短兩秒鐘內各尋出路,肥胖的身體擠進看似無法容納的人群縫隙,然後朝著不同方向狂奔,很快消失在視線範圍。
秦永斌傻眼了,過了半天才反應過來:“她們……跑了?”
虎平濤走過來,壓低聲音:“不跑還能怎麼樣?難道一直留在這兒丟人現眼?”
秦永斌眨了眨眼睛,滿臉迷糊:“警官,你剛才不是說要帶她們去派出所嗎?怎麼……怎麼這一下子就……”
虎平濤低聲打斷他的話,勸道:“算了,這事兒能這麼處理也不錯了。反正她們沒從你這兒騙到錢。你自己開店,以後多留個心眼兒,最好多裝幾個監控攝像頭,全方位無死角,到時候就算還有人這麼搞,你自己有證據,說話的時候底氣也足。”
秦永斌沉默著思考片刻,緩緩點頭。
……
回派出所的路上,張娟特意搭著警用電動車,坐在虎平濤旁邊。
她不解地問:“虎所長,你為什麼要放過那幾個女的?她們明明是騙子,白吃白喝,還敗壞人家火鍋店的名聲,應該抓起來才對。”
虎平濤平靜地回答:“如果照你說的先把人抓起來,這事兒就搞大了。到時候不好收場,還會引發一系列的問題。”
張娟皺起眉頭問:“什麼問題?”
虎平濤解釋:“你別看那幾個女的蠻橫又不講理,可到了她們這個歲數,都是有家室的人。我之前給她們做筆錄的時候,看過她們的身份證,都是本地人,住在東郊那邊。”
“現在城市擴大化,政府收地,以前看似位置偏遠的村子都被融進來,成了城中村。無論是已經拆遷還是尚未拆遷的,都導致村裡產生了一大批閒人。”
“先宣告啊!我不是抨擊上面的政策。就整體來看,改革開放肯定是沒錯的,咱們國家也越來越富。老百姓口袋裡有錢了,國家整體才會變好。可問題是有錢歸有錢,社會整體素質跟不上,就會導致各種偏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