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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九節 狂信徒

的意思是,先讓刀勇殺死巖宰,然後再殺了刀勇?”

這問題很突然,納罕姆香雖然知道內幕,一時間卻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她陷入了沉默。

虎平濤沒有催促,也沒有追問。

聯絡納罕姆香之前說過的那些,他隱隱猜到一些,忽然覺得有些不寒而慄————這女人的遭遇雖然令人同情,可她的心計很深,而且心狠手辣。

然而這終究只是想法,必須得到證實。虎平濤調整呼吸節奏,緩緩地,不太確定地問:“召罕南對刀勇真有那麼強的控制能力?”

他親眼看到刀勇服毒自殺。

當時老村長巖相和張青衛也在場,已經確定刀勇是殺害巖宰的兇手,旁邊還有三名派出所的警員。可就是在這種戒備森嚴,對方根本沒有逃脫和反抗可能的情況下,刀勇還是死了。

誰也沒有想到他竟然把氰化鉀藏在糖塊裡,眉頭都不皺一下,說吃就吃。速度快得令人措手不及,連制止的機會都沒有。

納罕姆香臉色發紅,她低著頭,死死盯著自己那雙面板滑潤的手:“我之前就說了,刀勇是個非常迷信的人。他做夢都想進佛寺當和尚,可他家裡窮,給不起供奉。而且刀勇的阿爸在寨子里名聲不好,他跟幾個寡婦之間不清不楚的,暗地裡有來往。你們漢人不知道我們這邊的風俗習慣,男人打牌耍錢很正常,跟別的女人之間有來往也沒什麼。可如果賭錢輸了耍賴,跟女人有勾搭又拿不出錢來給人家,那就真的是丟臉丟到家了。”

“刀勇的阿爸就屬於這種情況。他又老婆,偏偏不安生,在外面有女人……我小的時候,有好幾次看見刀勇他阿爸在寨子裡跟人打架,都是為了女人。大佛爺很討厭他,自然不可能讓刀勇進寺裡當小沙彌。”

“我這些年在外面也學了些東西。你們漢人有句話說得好: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這話用在刀勇身上再合適不過。他八歲的時候就自己剃了光頭,跑到佛寺外面跪著,苦苦哀求大佛爺給他一個機會,卻被拒絕了。從那以後,他就整天跟在召罕南和巖涵光屁股後面。他們說什麼,他就做什麼。”

虎平濤在不斷的調整思維。

他忽然發現,這個案子沒有表面上看起來那麼簡單。尤其是刀勇自殺的這個環節,實在有些駭人聽聞,也對自己的正常邏輯提出了挑戰。

不誇張地說,刀勇是真正意義上的狂信徒。

類似的案件在全世界都有。在警察學院培訓的時候,虎平濤就在資料庫裡看到過相關的內容。遙控殺人,或者以命令形式直控殺人。這涉及到心理學、催眠、宗教、物質等多方面綜合因素。兇手大體上可以分為兩種情況,要麼是心理素質極強,非常固執,性格極端的那種;要麼是非常懦弱,膽小怕事,鋌而走險。

刀勇屬於前一種。

他對宗教有著異乎尋常的狂熱。這種邏輯思維來源於其家庭、家人、周圍的人群,以及族群自帶的信仰成分。

虎平濤的注意力完全轉移到這件事情上來。他認真地問:“既然召罕南和巖涵光都在佛寺裡當過小沙彌,為什麼刀勇只聽召罕南的,卻不聽巖涵光的?而且他還殺了巖涵光……別告訴我這是因為召罕南的祖上有貴族身份。這一點雖說很重要,卻不是關鍵因素。”

“如果召罕南對刀勇的控制程度真有那麼深,那麼刀勇就相當於召罕南的奴隸。別說是提他殺人了,就算平時的日常收入,恐怕都會一分不少全部上貢給召罕南。”

納罕姆香急了,她連忙解釋:“我沒騙你們,我說的都是真的。那天我把毒藥給召罕南的時候,他就想好了要一次性解決巖宰和刀勇。當時我也不明白他為什麼連刀勇也要一塊兒算計進去。可召罕南說了,刀勇這個人聽話歸聽話,問題是他實在太過於老實……老實得讓召罕南覺得害怕。”

“寨子裡是沒有公共浴室的。我們這邊天氣熱,如果不是有特別的需要,平時洗澡誰都不會用熱水,都是直接沖涼。平時下河洗澡,男的女的各佔一邊。”

虎平濤對此頗為了解。

傣族依河而居。平時洗澡都在露天。要麼約定地段,要麼規定時間,男女之間都有各自的洗浴區域和時段。以女子為例,都是穿著筒裙下河,半個身子浸泡在水裡,身上的衣服就隨著洗浴節奏不斷往上翻,總之不會暴露私密部位。等洗完澡,衣服也洗乾淨了。這種洗法很講究技巧,外人是很難學會的。

納罕姆香說:“召罕南告訴我,他每次在河裡洗澡的時候,刀勇都在旁邊。要麼給他搓背,要麼幫他洗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