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今天我路過糕點鋪,想起你最喜歡吃驢打滾,我就給你買了幾塊。”
“馬上就要到中午了,你應該還沒吃飯吧?快吃吧,放久了就不好吃了。”
見方林一言不發,李秋月心裡暗罵了一句小妖精。
客廳裡有一股淡淡的清香。
應該是女人身上的嘎啦油香味。
“林子,你還記得這件連衣裙嗎?”
李秋月向後退了一步,故意展示身上新買的衣服。
方林冷笑道:“新買的?”
李秋月用一副憶當年的語氣說道:“去年夏天,我們一塊下班回家,路上碰到一名穿著這種連衣裙的女人,你說這套連衣裙穿在我身上,肯定比她好看十倍。”
“我現在美嗎?”
李秋月故意往前貼。
“美不美不知道,反正你家這個月的日子,恐怕不好過了。”
方林似笑非笑道:“到了月底,你家要向總務科交房錢,你弟弟還欠著職工醫院一筆錢,如果拿不出這兩筆錢,不但你弟弟要被趕出醫院,你們家娘三,恐怕也要滾回大雜院過日子。”
說著,方林便要關門。
李秋月眼疾手快地拉住門把手,語氣苦楚道:“林子,之前是我不對,可俗話說宰相肚子裡能撐船,你是大男人,我是小女人,你就不能原諒我一回嗎?”
“一定要變成這樣嗎?”
“我到底哪裡錯了,你告訴我,我改。”
說話間,李秋月眼角餘光不斷地往屋裡瞧。
聲音柔情似水,楚楚可憐。
“放手。”
方林冷漠道:“我不是你爸媽,沒義務教你怎麼做人,你喜歡冬天穿連衣裙是你的事情,少特麼來問我。”
“還有,馬上把手放開,私闖民宅是什麼罪過,你弟弟已經領教過了。”
“我想你,應該不願意跟著丟人現眼吧?”
“你……你變得越來越爺們了。”
李秋月先是面露憤怒,隨即又變回了楚楚可憐的樣子。
方林聽後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人至賤則無敵這句話,算是被李秋月玩明白了。
“謝謝誇讚,我一直都很爺們。”
方林嘲諷道:“我這種純爺們,馬上就要成為別人的丈夫了。”
李秋月一而再,再而三地糾纏不休,無非惦記方林的人際關係和家中財富。
像她這樣的女人。
能夠找到的優點,恐怕只剩下行動力。
看到堪稱傑出青年的孫良友,李秋月毫不猶豫地選擇和方林離婚。
得知方林和一大群幹部子弟稱兄道弟,懂得組裝摩托車的本事。
又馬上冷落孫良友,一門心思和方林復婚。
看到方林家裡,有大量高階幹部都未必能有的進口電器,徹底丟棄了自尊心和臉皮。
“林子,你聽我……”
“李秋月,我們已經沒有任何關係,林子這種親密的稱呼,不是你該叫的,要麼叫我方林,又或者是方林同志。”
“繼續叫我林子,我噁心。”
方林一把撥開李秋月拉著門把手的手,再一次準備關門。
下一秒,李秋月丟下手裡的驢打滾,雙手死死地扣著門板。
“你急著關門,不會屋裡藏了女人吧?”
李秋月雙眼賊溜溜地看著方林身後。
“藏瞭如何,沒有藏又如何?”
方林輕蔑一笑。
怪不得李秋月今天像是換了一個人,又是梳妝打扮,又去買了一條連衣裙。
原來是要故意示威,氣走陸思睿。
“我們確實是離婚了,不過在你沒有結婚之前,要是幹出那種事,是要蹲大獄的。”
李秋月奮力擠進客廳,衝著臥室方向故意說道:“方林,我說這些不是要干擾你處物件,是要提醒你,這棟樓裡住了二三十戶,人多眼雜,幹什麼事情都要小心點。”
“萬一幹了不該乾的事情,很可能會被舉報,說你犯了流氓罪。”
可大可小的罪名多如牛毛,流氓罪就是其中之一。
輕則被通報,寫檢查,開除工籍。
重則,不但要蹲大牢,甚至還要挨槍子。
不論陸思睿有沒有和方林幹那種事情。
只要孤男寡女同處一室。
沒影的事情,也能被編排得有模有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