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下俊秀從地上抓起一把雪,狠狠的搓了搓臉,冰冷的刺激,讓他的大腦格外的清醒。
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了,當斷則斷。
山下俊秀說:“由第三中隊,尋找薄弱點開啟缺口,第一第二中隊原地待命。”
救人肯定是要救的,不能眼看著被包圍的友軍被消滅,但方法策略得改一改。
“……是。”
參謀下意識的回答,頓了頓才想明白大隊長的考慮。
原本是要全力一擊,不但要打破八路的包圍,還要進行一次反攻,給土八路一個狠狠的教訓。
吃了大虧,長了記性,才不會像條毒蛇一樣緊追不放。
接二連三的變故,使得大隊長心存疑慮。
像一個輸紅眼的賭徒,把全部身家壓上去很容易。但若是要再輸了,接受失敗就沒那麼容易了。
所以現在求的是一個穩妥,開啟一個突圍口,把人救出來就行。
最得力的兩個中隊,要充當預備隊,整個大隊要有及時抽身的覺悟。
……
“給老子狠狠的打!”
四營長親自上陣,操著一挺捷克式輕機槍,短點射打的又準又狠,把陣地前的小鬼子壓得不敢露頭。
一般而言,營長這一級別的幹部,更多的時候都是在指揮戰鬥,很少會拿著武器親自上陣。
尤其親自使用機槍,絕對是敵人優先攻擊的目標,危險性極高。
指揮官若是先陣亡了,對於正在戰鬥計程車兵來說,絕對是負面的影響。
四營長表示他沒有玩槍的愛好,只是沒辦法了。
老太太挑柿子,撿軟的捏。
不僅八路軍會,小鬼子也會。
被埋伏的小鬼子,對於哪一處敵人比較強,是有著非常本能的判斷。
二營進攻的勢頭很猛,不斷的壓縮鬼子的生存空間。
相比較,四營的戰鬥力就沒有二營那麼強了,只能呈現一個包圍的態勢,把小鬼子困住。
比二營差,四營長也沒辦法,誰讓他們是後組建的,新兵的比例大,戰鬥力不強,好的武器也輪不到他們,就愈發比不上一營二營他們了。
於是乎,被包圍的小鬼子就把四營的陣地當成了突破口,玩兒了命的衝擊。
手上的捷克式輕機槍,已經沒了兩任機槍手,也沒合適的替補了,四營長只能自己頂上去。
“營長,不好了,有鬼子從後面上來,十連的陣地被突破了。”
跑來報信的通訊兵臉上黑乎乎的,一個踉蹌摔倒在他旁邊。
四營長被鬼子的一顆榴彈炸的耳朵有點聾了,扭頭大聲的問道:“什麼,你再說一遍。”
通訊員大聲的吼道:“鬼子從後面上來了,十連的陣地被突破了,連長也陣亡了!”
彈夾裡的子彈已經打光了,四營長還在機械的扣動扳機,不可能,怎麼就……
打了那麼多年的仗,他其實很清楚,戰場上沒有什麼不可能的。
沒有誰是常勝將軍,能預料到一切。
他把陣地交給副營長,叫了一個班的戰士。
“跟我來!”
他必須把缺口堵上,不然包圍圈裡的鬼子,都能跑了。
那他們也就包圍了個寂寞。
很快,四營長帶著人來到了十連的陣地。
戰士們已經被打散了,他抓住一個問道:“你們副連長在哪?”
“不知道,全都亂了。”
“衝上來多少敵人?”
“有一兩百個,被鬼子前後一夾擊,我們就潰了。”
就是打個折扣,也有大幾十上百個。
十連的陣地被突然襲擊,守不住也很正常,只是也太快了些。
快退下來的戰士,簡單的收攏了一下,加上他帶過來的人,差不多有一個加強排。
這些人也夠發動一次進攻的。
四營長把一些幹部叫過來,對他們說:“我已經讓人去通知團長了,支援肯定會來的。
但在那之前,絕不能讓小鬼子撤得太輕鬆。我們要奪回陣地,把缺口堵住。”
潰退下來的三排長,一隻手臂已經纏著繃帶,額頭上全是血,他率先表態:
“營長,我們丟掉的陣地,就由我們奪回來,我帶人打頭陣,有不怕死的跟我來。”
“排長,算我一個。”
“也算我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