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上風度。
見他用肥皂水清洗完,楚嶺新拆了櫥櫃裡的雙氧水,他扭開瓶蓋將棉籤蘸進去吸飽,隨後遞給唐開灼,示意對方自己塗。
唐開灼伸手接過,雙手捏著棉籤靠近鏡子,側著頭扭著臉給自己塗雙氧水,橢圓形鏡子反射出身後一大片環境。
鏡子中能看到不遠處站著的楚嶺,右手拿著手機,手指按動幾下,接著就見他將手機置在耳邊,語氣聽起來和平常沒什麼兩樣:“宋大夫,不好意思這麼晚打擾您了。”
對方也許寒暄兩句,唐開灼聽到楚嶺開腔:“我一個朋友被猴子抓傷,目前簡單清洗了傷口,您今晚值班嗎?”
唐開灼這回不從鏡子裡看了,他扭過頭眉梢挑起,驚訝地看了一眼楚嶺,然後揚起唇做口型:不用,沒事。
楚嶺只看了一眼,繼續道:“我一會到您那裡去一趟。”
結束通話電話,唐開灼捏著棉籤在指間轉了一圈:“真不用半夜找醫生。”他不當回事:“只是被抓了一下而已。”
他小時候不知被抓了多少次,也全頭全尾的長到現在。
楚嶺直接站起來,對唐開灼道:“車在門口,現在跟我去見醫生。”
唐開灼舌尖頂了頂腮幫子,牽動傷口帶著細密的疼意,他不是什麼不知好歹的人,見楚嶺已經出門,自己跟了上去。
開啟車門坐在副駕駛,繫好安全帶後楚嶺發動車子,窗外樹影倒退著,山峰隱隱綽綽地在夜色裡顯現,山路有燈,遠遠看去,彷彿一條零星的細線。風從車窗縫隙裡鑽進來,而他們越過一盞燈後又迎來一盞。
楚嶺:“大概一個小時就到。”
唐開灼笑了一聲,他臉被風吹著,現在那股子灼燒的熱意被吹散了不少,連帶著心情也不錯:“我以為你們總裁都是半夜一個電話把醫生叫過來,沒想到你還要自己去?”
楚嶺眉梢微微聚攏:“這是我第一次半夜給醫生打電話。”他注視著前方平直的道路:“我今天在想半夜會不會因為你胃疼去醫院,你信誓旦旦說不會。”
楚嶺手掌握著方向盤:“你挺了解自己的胃,希望你能再次評估自己的身手。”
唐開灼:“”
他臉上稍稍一熱,但也只是稍稍,很快就被風吹散了。
“咳不說這個了。”唐開灼一擺手,沒話找話:“你和這個宋大夫是不是好朋友?”
沒等楚嶺開口,唐開灼自顧自說下去:“你們總裁應該都有一個醫生朋友。”他‘嘖’了一聲:“感覺我像是小說裡的小白花,半夜受傷,你心急如焚著急忙活的叫人,然後醫生一來說‘這麼點小傷不用找我’。”
唐開灼說到這就笑了起來:“哈,沒想到我有一天還能有這待遇。”
楚嶺微微偏過頭看了他一眼:“唐開灼。”
“嗯?”
楚嶺:“閉上你的嘴巴,不然我會後悔自己剛才的舉動。”
唐開灼做了一個嘴上縫拉鍊的動作。
接下來的路程,某人終於不說話,車也駛進一座被柵欄圍起來的院落,門口站立的警衛員微微頷首,揮手放行。
唐開灼從後車鏡看去,院落門口柵欄又很快落下,執勤的警衛員端正地站在門口,不遠處保衛室燈亮著,大門口側方能隱隱看見‘療養院’幾個字。
他心中有了猜測,也沒有說話,只是在楚嶺等好車後下來,跟著對方一起去醫務室。
一進門,便是幾把紅木椅,同色的桌子裡坐著一位男人,看樣子五十來歲,正看著書,見楚嶺過來笑著抬頭:“小嶺,過來了。”
楚嶺應了一聲:“宋大夫,實在抱歉這麼晚打擾您。”他側身露出唐開灼:“他被猴子抓了,勞煩您看看。”
唐開灼臉上帶著幾分笑意,微微偏過頭把傷露出來,也說了句勞煩。
宋大夫站起來,他視線被身邊站著的人吸引去,高個子挺鼻樑,眼睛明亮,一下子就能拉住別人的視線,他笑了聲感嘆:“這小夥子長得真好。”
唐開灼眨眨眼睛,還有些小得意。
宋大夫又開啟手電筒,一束白光照在唐開灼傷口上,他嚯了一聲,驚疑出聲:“這是被猴子扇了一巴掌?”
唐開灼頓住了。
他臉上得意的神情收好,焉了起來。
楚嶺說:“是。”他目光在唐開灼面上繞了一圈,見對方如今神氣全無,慢聲開口:“在家裡清洗過一次,塗了些雙氧水。”
宋大夫又問:“哪裡的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