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茗盯著她的雙眼，慢慢走近。

很認真地道：“抱歉，我承認我對你有好感，但我若心裡裝著別人，對你也不公平，不是嗎？”

“愛情本來就是不公平的，我願意。”

周圍人來人往，顧棠弱弱地反駁，聲音小到只有兩人才能聽見。

臉頰一下子紅到了脖頸。

“你性格直爽，為人善良又仗義，我相信你一定會遇到珍視你的人，心中只裝著你，談甜甜的戀愛，過幸福的日子。”

“萬一等你找到那個女孩時，她已經結婚生子，根本把你忘記了呢？”顧棠又問。

封茗眼神黯淡了一瞬：“那我，倒是自由了。”

他會放下這份執念，放下那個曾經為他處理傷口，擦拭身體，握著他的手說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女孩。

顧棠愣愣地站在原地，連封茗是什麼時候離開的都不知道。

只覺得秋日的天空忽地就冷了起來。

氣溫也比之前低了很多度。

“顧棠？發什麼呆呢？”

夏星洛已經和客戶溝通完，會場也已經撤的差不多了，她來找顧棠收尾離開。

卻看見顧棠愣怔著。

不由得走過去關心幾句。

看到她身旁的流拍藏品，順便將錦盒交給趕過來的另一位同事。

“沒什麼。”顧棠把頭扭到一旁，裝作低頭看手機訊息。

等同事走遠，四下無人了，顧棠這才抱住夏星洛，忍不住紅了眼眶。

漸漸地，肩上傳來壓抑的哭聲。

夏星洛回抱著她，輕撫她的後背。

就像哄女兒一樣輕輕拍著，一句多餘的廢話也沒有。

因為她知道，這種時刻，顧棠最需要的是一個肩膀，而不是喋喋不休的安慰。

不知過了多久，顧棠才漸漸平靜下來。

直起身，抹掉淚，自嘲地笑：“順風順水當大小姐這麼多年，從沒遇到過什麼挫折，卻屢屢愛情不順，大概老天爺就是在拿愛情平衡我的人生氣運，好讓我知道，我也是普通人，也有求而不得的時候。”

“這是什麼鬼邏輯，你要相信自己是值得愛的，愛情只是晚到而已。”夏星洛掏出紙巾，替她輕輕拭去眼角的餘淚。

“我知道啊，”顧棠吸了吸鼻子，“可也別太晚，戀愛就得趁青春不是？等到七老八十了，上個床翻身都費勁，能堅持多久不知道，別激動得一下子就中風甚至猝死了的。”

“……”

夏星洛一噎。

她剛才都聽到了什麼？

這是什麼虎狼之詞？

家人們，好想去洗洗耳朵啊。

見她神色逐漸恢復正常，夏星洛這才告別：“我一會兒直接下班，就不回公司了，拍賣資料已經整理的差不多，剩下的你們看著收尾。”

“放心去吧，好好準備你的蜜月。”

說是準備，其實陸行簡已經基本計劃得差不多了。

蜜月的每個目的地陸行簡都和夏星洛溫聲商量：這個地方去不去？景色壯觀，那個地方去不去？聽說美食很多……

夏星洛眨眨羽睫，給出自己的想法。

陸行簡一一採納。

看到一個地名，點點手指：“怎麼要繞道這裡？”

“連著三週不工作，我心慌，這個地方有一位收藏家，隱居於此，之前就拜訪過，這次算是路過，打著給他送喜糖的名義多見一面，關係也就更近一分。”

工作中放長線釣大魚的事，她做的多了。

陸行簡理解之餘又問：“就這麼怕你老公養活不了你？”

夏星洛纖眉一挑：“陸家二少爺，您這位公子哥已經失業兩週了，總不能坐吃山空吧。”

“首先，我有公司股份和分紅，其次，如果我秘密開著另一家公司，足夠我們花銷呢？”陸行簡試探。

夏星洛並沒有注意他話裡有話，回答得斬釘截鐵：“那就足夠唄，我的工作是出於熱愛，這並不衝突啊。”

“那蜜月這段時間，你就不能完全屬於我。”陸行簡不高興。

暗戳戳的小心思，終於暴露了出來。

夏星洛眨眨眼，毫不心虛：

“鄙人身心都是你的，人要學會知足，陸先生。

要知道，一天24小時待在一起，怕是鴛鴦也要膩的。”

陸行簡深邃的眼眸望著眼前的人。

不管別的夫妻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