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潔的丈夫名叫趙晨,今年剛滿三十歲。按照古人說就是而立之年,可惜心比天高命比紙薄,這個年紀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市政府的科員,還是上不了檯面的那種。
在外人的眼裡,趙晨是一個謙遜有禮,十分的好說話的人。只要你回家就會原形畢露,孩子哭了連哄一鬨都不會。
一臉不耐煩的朝女人喊道:“你是怎麼當媽的,怎麼連哄孩子都不會。你不知道我上一天班了嗎?”
“怎麼還不做飯,這冷鍋冷灶的,你想餓死我嗎?”
明明男人下班比女人早,但是男人依舊不依不饒的埋怨女人不顧家,不像他同事的媳婦,那可是家裡的賢內助。
聽過高潔的講述,四娘對趙晨這個人的形象逐漸的立體了起來。典型的大男子主義窩裡橫,相比大東北兩廣地區重男輕女十分嚴重,就像家裡有億萬家財要繼承繼承,明明追溯幾代不過都是泥腿子出身,還看上生下他的女人。骨子裡瞧不起女人,貶低女人。一旦女人取得了成就,這些男人會憤怒的跳腳怒罵,說女人是靠睡男人上位的,不管是那個年代,世俗都對成功女性戴著有色眼鏡。
甚至有的人認為,女人就應該生孩子在家安安分分的相夫教子,當一個稱職的家庭婦女。這都什麼年代,居然還有這種封建餘孽存在,果然毒瘤毒草是鏟不盡的。
相比回家,高潔更願意上班,每每回到那個家裡,她就感覺異常的壓抑難受,更多是痛苦。
“他讓我工作辭了,安安穩穩的在家待孩子,然後再給他生兒子。”
四娘忍不住說道:“虧他想得出來。”
可能是剛剛大哭了一場,高潔的心裡好受了不少。
“我媽在我剛上初中的時候就去世了,那天她給我做了我最愛吃的缽仔禾蟲,她還囑咐我早點回來。
沒想到那是我跟媽媽最後一次見面,晚上媽媽就被送到了醫院搶救,她走的好突然。我花了好長好長的時間才適應,媽媽真的不在了。”
明明已經過去了好多年了,但是每每提及自己的媽媽,高潔都會淚如雨下,親人的離去是一輩子的潮溼。
“爸爸對我很好,媽媽去世以後,他從未想過再婚。旁人給他介紹他都推掉了。我知道他是擔心我會反對,繼母會對我不好。”
有些心裡話,女兒跟父親說十分不方便,如果是媽媽就能夠自如的傾訴。
“我爸從來不知道這些事,我怕說了讓他擔心。他的心臟本來就不好,不能再受任何刺激了。現在為廠子操碎了心,我不能夠在煩他了。”
四娘心疼高潔的遭遇。
“高姐,你可以試著跟你的父親溝通,你可以先鋪墊一下。我相信一個愛女兒的父親,絕不會眼睜睜的看著你受苦的。”
高潔再次發動汽車。
兩人十分的默契的換了其他的話題。
“高姐,你是跟誰學的開車啊?”
“跟我爸爸,他以前當兵的時候就是給部隊開車的。”
提到爸爸高明,高潔的臉上始終帶著不易察覺的驕傲。
“我也想學開車。”
看到高潔開車這麼穩,四娘也想開車馳騁在馬路上,當一名颯爽的女司機。
“我可以教你啊!”
高潔現在已經將四娘當成了自己的知己好友,已經不再是普通合作伙伴了。
“我聽好多人都說女人開車不行,女人開車不行。我偏要證明給他們看,男人能夠做到的事,我們女人一樣可以做到,甚至可以更好。”
高潔這個南方女人,骨子比男人都要強。不幸的婚姻從未折損過她骨子的裡傲氣,她原本就是一隻翱翔蒼的雄鷹而不是籠子裡憋屈的金絲雀。
汽車在家屬區的大門口停下,四娘臨下車之前給了高潔一個疊成三角形的符籙:“高姐,把這個護身符貼身戴著,它能夠保護你們。”
如果是旁人高潔是斷然不信的,但是剛剛在回來的路上,四娘可是光從她的面相就看出了不少的事,足以說她很厲害。
高潔接過了護身符,她笑著說:“謝謝!”
“不客氣,大家同為女人互幫互助是應該的。”
四孃的話猶如一道春風,融化了高潔心裡的厚實的堅冰。她都好久沒有感受到這麼純粹的善意了,感動的她想哭。
這種感覺就像你漫無目的的在大街上游走,肚子餓了但是兜裡一分錢都沒有,有好心人看到你的窘迫,請你吃了一大碗熱騰騰的雞蛋麵。
四娘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