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去洗手間抽菸的時候。”
“我身上有煙味?”
“你說呢?”
紀莫沒再說話,孫瑜紳牽住她的手,說:“走,出去走走。”
兩個人去了醫院後面的花園裡,花園裡面有個亭子,孫瑜紳帶紀莫去裡面坐著。
因為天氣比較冷,所以花園裡的人並不多,只是偶爾能看見幾個護士和醫生路過,還有一些看上去很健康的患者在來回鍛鍊身體。
孫瑜紳買了杯熱咖啡,遞給紀莫,坐在她身邊。
“別看他們看上去很精神,可能實際上,患了很嚴重的疾病。”
“世事無常。”紀莫看著眼前走過的一位患者,說。
孫瑜紳點頭道:“人永遠都不知道意外和明天,會哪個先來。”
“你說,如果人都是倒著活的,會怎麼樣?”
吹來一陣風,吹起紀莫額前的幾縷髮絲。
紀莫的眼神很悠遠,語氣感嘆。
孫瑜紳喝了口咖啡,說:“會珍惜。”
紀莫側頭看著他,孫瑜紳看著紀莫,說:“會加倍珍惜以後會失去的。”
“因為知道了結果,所以會更珍惜曾經的過程?”
“是。也會看透許多事。”
紀莫低頭,雙手握住熱咖啡的瓶罐,垂著眼,什麼都沒再說。
她不說話,孫瑜紳也不說話,他就這樣陪著她坐在亭子裡,安靜地看著周圍的風景和路過的人。
亭子外的不遠處是一片樹林,天氣冷,樹葉已經不那麼茂盛,但依然生機勃勃。
即使知道不久的將來,樹葉將脫落,樹枝將枯燥,但當下,依然要茁壯。
生命都在努力創造它的價值,也在努力留下它存在過的痕跡。
半晌,孫瑜紳聽到身邊的人問。
“我該原諒她嗎?”
他說:“她是你的母親。”
“可她做了害死別人全家的事。”
孫瑜紳看著紀莫,在紀莫的眼中,終於還是顯出了決絕的恨意。
孫瑜紳說:“你外公是陳睿外公害死的,你母親只是為了上一輩的恩怨不讓你和陳睿家有聯絡,她沒想過會成這樣。”
“但她做了。”
紀莫是眼中佈滿血絲,她說話的時候嘴角抿緊,幅度不大,孫瑜紳知道,那是痛意的表現。
“紀莫,你剛才說了,如果人倒著活,很多錯事都不會去做。”
紀莫看著手裡的咖啡罐,咖啡已經漸漸變涼。
“陳叔叔的死可以不願她,陳阿姨的死也可以不願她,可……”
“陳睿的死,是因為陳睿自己不足夠愛你,和你母親沒有關係!”
紀莫霍然地抬頭,孫瑜紳面容平淡地看著她。
“一個男人如果因為外界去自殺,只能說明他膽小懦弱,沒有面對現實的勇氣,如果因為感情而選擇自殺,是因為他不夠愛那個女人,才會不知道怎麼面對,他不去想辦法解決問題,而選擇逃避,這是在愛你嗎?他把一切問題都留給了你自己,沒有想過因為這樣而會給你帶來什麼後果,你覺得,陳睿是在愛你嗎?”
紀莫在孫瑜紳一連串的疑問和否定中,留下了一直忍著的淚。
幾年過去,在所有人都走向成熟之後,每個答案其實都已經心知肚明。
陳睿的確逃避了他們畢業之後的承諾,他逃避了兩家兩代恩怨,逃避了鄧潔麗對他們倆的阻攔。
“他以為他自殺所有事情就會不了了之,可那就是自私!”孫瑜紳沒有因為紀莫哭泣而有絲毫軟弱,他必須在她的傷口上繼續撒鹽,必須把她那層結痂親手撕掉。
疤痕之下的肉已經死了,死肉不切掉,新肉就不會重新生長。
孫瑜紳看著紀莫,一字一句,字字清晰。
“你明明知道答案,卻在逃避,當初如果沒有你母親的那通電話或許陳睿不會自殺,可你也知道,這並不代表你們就會在一起。你寧願相信你母親是害死陳睿的罪魁禍首,也不願相信陳睿不愛你的事實,紀莫,你是用活人去給死人替罪!”
“我不知道…”
“你知道!你其實早就知道了一切,只是不願相信!如果陳睿當初沒有自殺,你覺得他母親就會答應你們的事嗎?”
“我們可以一起面對!”紀莫大聲地說。
孫瑜紳輕笑一聲,“你們不是沒有面對過,在高中的時候你們有機會面對,可是呢?陳睿不還是讓你一個人去了北